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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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不久前为暴雪来临而高兴的自己,真的有点太傻太天真了。
  自这天后,盛穆没再出现,纪嘉树知道,春节假期结束,他这个工作狂必定要回到他的岗位上去,但他同时也很清楚,在盛穆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两个字,再难啃的项目他都会啃下来,以他的财力跟物力,想要找到他其实易如反掌。
  他很可能像初中那会一样,因为他脱离了他的掌控而发疯。
  这个想法在培训班开课后得到了验证。
  海曼。谢菲尔德的培训班招收的演员并不算多,只有二十来个人,大部分都是美国的本土艺人,剩下十来个则是像他这样来自异国,英国、法国、德国以及日本的艺人次之,华国只有他一个。每周一、三、五白天上两节理论课,二、四晚上则是演技课,他们会根据老师给的剧本排练,每个月的最后一天汇演一次,遇到星期天则顺延到次日晚上。
  老师除了海曼本人外,还有好几个纽约戏剧学院的讲师、教授,海曼。谢菲尔德还邀请他的好友们,几个好莱坞明星来讲诉自己的经验。课程十分丰富有趣,纪嘉树上得津津有味,像海绵一样吸收着知识,弥补着自己的欠缺。他觉得自己做得决定太对了。
  他跟他们上了一个多月的课,才将这些同学的名字跟脸对上,也就是在这时候,他发现自己被人跟踪监视了,之前他也注意到过,只不过以为是自己同学,就没怎么放心上。
  他回到宿舍,问连金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人上门来过,他怕盛穆又派人在他房间里偷偷装监控。
  此时他已经搬了家,连金知道他有合租的念头后,就邀请他来跟他一起住,纪嘉树一开始不愿意打扰他,在连金表示他也想找人分担房租后,纪嘉树就搬了过去,两人已经一起住了两周。
  连金一头雾水的看着纪嘉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纪嘉树揉了下头发,坐到沙发上:“没有人来就好,盛穆他派了人跟踪我。”
  “又来?”连金吃了一惊,纪嘉树初中的事他也知道一二,因为盛穆最早找的人就是他,他觉得哪怕出发点是好的,但行为太过偏激,就拒绝了,“他搞什么啊,之间不是都不怎么管你了,你在网上被人骂成狗、线下被人跟踪anti这么严重的事他都不知道吗?”
  跟踪anti是发生在纪嘉树刚出道那会,有个艺人粉丝听信了网上的谣言,以为他抢了那人的资源,气的在线下组织了几个人一起堵他,朝车上扔鸡蛋,纪嘉树那会也才大一,被吓到了,徐青本来说要报警,他心软,念在她们年纪小,只警告了几句,就让她们走了。这事被跟拍他的狗仔拍到,爆上了网,他被冷嘲热讽,被一些人骂活该,不过也有人说她们太过分之类的。
  舆论吗,就是说什么都有,纪嘉树调解了一下心情,也就过去了。事情发生的比较久远,连金不提起,他都忘记了。
  他其实并不讨厌盛穆管他,只要别太过分,他内心深处是期盼着他的关心。曾经,他也会主动跟他说他接了什么工作,什么时候杀青之类的事,拿新人奖那天,他还特意给他发了微信与他分享这份荣耀跟喜悦,邀请他来参加他公司为他举办的小型庆祝会。
  说是庆祝会,其实就是陈耀阳、徐青跟赵小莫,还有几个工作人员。
  他答应了要来,可直到庆祝会结束,也没见到他出现。到了第二天纪嘉树才收到他迟来的微信。
  只有寥寥一句:我昨晚临时有事。
  对他的获奖的事只字未提,更别提祝贺。过了一段时间,他才知道,那天晚上他跟陆飞白一起去了为陆辰星举办的接风晚会。
  他知道盛穆很忙压力很大,盛行谦对他的期望要求都很高,不容他决策出错,可后来他发现,除了工作,他剩下的心都在陆飞白身上,很难再分出心来关心他。
  纪嘉树想,他其实不应该怪他,是他没跟他说,他没有义务关注他。可那时候的他还是很不甘心,会因为他的忽视、不在意而痛苦。
  他曾经也想让他进入他的社交圈,也想将他介绍给徐青他们认识,大方的告诉他们他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不是含糊其词的什么爸爸朋友的儿子。
  在媒体一次又一次用竹马竹马形容陆飞白跟他的关系时,他又没有辟谣,大家便逐渐默认了他们这层关系。
  有次他偶尔经过他们公司,心血来潮想去看看他,却被前台拦下,跟他说没有预约不能见他,纪嘉树知道这是公司的规章制度,自然不会为难她,他拿出手机要跟他联系时,就看到他带着陆飞白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惊喜成了惊吓,后来这种事情,他再也没有做过。
  竹马竹马,原本是他们之间他唯一能跟人坦言的关系,却似乎变得跟他隐晦酸涩的暗恋一样,再也无法宣之于口。
  他不是不争不抢,只是再怎么争抢也抢不回那颗早就偏了的心,还会惹得盛穆厌烦嫌恶,就像未来的他那样。
  “你才是狗。”纪嘉树推了下连金,嘲讽地勾了勾嘴角:“盛穆这个人独占欲很强,受不了我脱离他的掌控,他跟盛叔叔在这点上挺像的,小时候盛叔叔也这样对过他,所以他们两父子感情至今没有修补。”
  “啧啧啧,他自己都受不了,就没想过你也一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他不懂吗?”连金一直觉得盛穆挺有病的,现在听纪嘉树这么一说更觉得了。
  哪有人弟控成这样。
  纪嘉树翻了个白眼说:“显然他不懂,可能洋墨水喝多了,体会不了我们华国的博大精深。”
  连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你是敏敏肌吗?”
  纪嘉树太了解盛穆的作风,如果放任事态不管,他就会在他周边撒下一张大网,如蜘蛛吐丝般入侵到他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他拿出了手机,点进了与他的微信聊天框,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他联系他的痕迹。
  纪嘉树抿了下唇。
  收到纪嘉树微信时,盛穆正在开会,其中一个部门经理正在向他汇报他们部门的项目进展,其余几人都察觉到老板近来心情不佳,屏息凝神地听着,不敢表现出一丝怠慢。
  他把手机调了静音,显示屏亮了后,他扫了一眼,见到是纪嘉树的名字,一股说不清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他的脸隐在灯光的阴影之中,像给他蒙了一层浓郁的黑色。
  隔两个月,纪嘉树终于有了回音。
  在员工们怪异的神色下,他一反常态地低头看起了手机。
  纪嘉树:盛穆,让你的人给我滚。
  第25章
  还没等盛穆回覆,纪嘉树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也别想着给我装监控监视我,让我发现,我就再不回来了。
  盛穆蹙了下眉,在众人惊讶的神情下,起身去了外面,留下员工们面面相觑,表情逐渐变成了惊悚。
  号称工作狂魔的盛穆从来不会在开会的时候走神看手机,也不会一声不吭就走。
  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经理们惴惴不安,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乔一楠替盛穆关上门,回来说:“盛总临时有点事情,大家先等一下。”
  盛穆给纪嘉树打去了电话,这一次他接了。
  “纪嘉树。”他叫了下他的名字,声音如同大提琴般低沉,“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躲着我不接我电话。”他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到了嘴边全化为了这么一句。
  纪嘉树平静地说:“我没怎么,只是想在这边好好学习,不想有人打扰。”
  盛穆一听,心里猛地升起一股怒意。
  他知不知道,这两个月来,为了找他知道他的近况,他花了多少心思。他飞了好几趟美国,去他的住所找他,却被房东告知他已经搬走,去培训班,也没能碰到他,他实在没太多时间两国来回飞,又一时想不到办法,才在明知会惹纪嘉树反感,也派了人跟踪他。
  为了看他一眼,知道他在异国他乡过得还好。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我,纪嘉树,对你说来,我来找你是在打扰你?”他的声音里竟透着一股痛苦。
  纪嘉树怀疑自己听错了,盛穆怎么可能仅仅因为自己躲着他就难过,他明明……都不在意他。
  纪嘉树的沉默让盛穆的心如坠冰窖,他握紧了手机:“为什么?我们不是好兄弟吗?”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得他措手不及,他怎么想都没想明白,在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纪嘉树还冲他笑得明媚灿烂,彷佛这两年的疏远都消失了,可是一转身他就把他一个人丢下,一声不吭去了国外,还不再理他。
  纪嘉树依旧在沉默,就在盛穆以为他已经挂掉了电话时,响起了他怨艾的声音:“盛穆,你真的不知道吗?到现在你还拿兄弟名义来欺骗自己!”
  盛穆心抽了一下,像有一只手在他的身体里撕扯他,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要冲破他的身体。他的脑袋乱糟糟的,嘴里也泛起了苦味:“你在说什么?嘉树,小树,别闹别扭了好吗,答应我,别再躲着哥哥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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