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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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抓着手机的手指用了几分力气,指甲在瞬间泛白。
  紧接着,阵痛汹涌袭来,连接着胃部向下延伸——这感觉他非常熟悉,是从前贪食症发作后,他常用的清除食物的方法。
  他被人,下了泻药。
  宋西岭背后出了一层冷汗。从他进门起,进嘴的东西,只有那罐啤酒!
  他咬牙切齿地回过头去,瞪着吴良。
  吴良眼睛里闪烁着疑惑的光:“怎么啦,等不及了?这才几分钟。”
  “你他妈的……你就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就这点本事?”
  吴良摇摇头,莫名其妙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西岭站起身来,从门口冲出去找厕所。
  背后依稀传来阿秋喊他的声音,但是宋西岭已经没有精力去分辨了。
  十分钟后他撑着门出来,感觉头一阵阵地发晕。
  他一开始以为是泻药,但是慢慢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种物质似乎可以麻痹神经,他不由得想起了几年前在娱乐圈的一些见闻。
  那时候他听说过一种药物,在他们这个群体中广为流传,既可以清理身体,又能像酒精一样麻痹小脑,还能激发强烈的反应。
  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多功能春-药。
  宋西岭撑住洗手池,感觉眼前的一切愈发模糊起来,思考的速度也在不停地下降。
  他颤抖着手从兜里拿出手机,按下紧急联系人的快捷键。
  那里只有一个名字,是那个人一意孤行,非要把自己的号码写上去的。
  然而电话拨通几秒,就被自动挂断,这栋楼里,根本没有一点信号。
  他扶着墙慢慢走出去,事到如今,他如果再回去接应阿秋他们,很可能真的走不了了,不如自己先出去,找集团的专业保镖过来……
  他回忆起和吴良从一开始的合作,显然处处都透露着古怪。从一开始傅珩之就提醒他最好取消合作,他没听。后来第一次见面时,吴良嗯举动也超越了一般的合作关系。所以,今天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对方一时兴起,还是蓄谋已久?
  “嘿。”
  他抬起头来,楼道里昏暗的彩色灯光下,吴良倚着墙壁,双手插兜,向他微笑。他的笑容和行为异常不符,十分单纯,或许从一开始,宋西岭就被他的外表蒙骗了。
  他的眼睛里露出狡黠的笑容,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像在看一道不错的菜。
  “你……”
  “感觉怎么样?”吴良一把拉住他的手,弯下腰来,仔细地瞧他的神情,“不错吧?”
  宋西岭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往出蹦:“傻、逼。”
  吴良摇摇头:“哎哟,嘴真硬呐。看来你还是没认清楚形势。不过放心吧,事成后我会给你报酬的。知道你们直男心理那关过不去,我只能出此下策啦。”
  紧接着,他伸出三根手指,放在宋西岭的眼前,像钟摆似的摇动起来。
  “三、二、一……”
  “一”字还没听清的时候,宋西岭就眼睛一闭,彻底失去了意识。
  最后的印象,是吴良举着一根手指,得志地笑。
  -
  傅珩之一脚踹开包间的门时,里头的人齐刷刷朝他看过来,几个喊麦的瞬间安静,不知谁适时关了音乐。
  傅珩之的视线绕了一圈。
  阿秋像得救了一样,率先站了起来:“傅老板!”
  一边的王澜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按在座位上站不起来,向他投来求救的目光。
  有个人说:“哎,这是哪位呀?”
  “这是傅总吧,您怎么得空来这里?”另一个人惊讶地说。
  “傅总?哪个啊?”
  “娱兴的那位呀。”
  傅珩之无暇思考为什么这里有人认识他,淡淡地说一句“找人”,接着走上去,一把拉起王澜,然后转向阿秋,眼神像冻在万丈深渊下的寒冰。
  “还不走?”
  阿秋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连忙低下头,三步并两步地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他们出门后,包间里都没有一个人再说句话,也没有一个人拦下他们。
  这么顺利是他没想到的。
  一出门,傅珩之就问:“宋西岭呢?”
  “宋哥刚刚出去上厕所,后来一直没回来,”阿秋小声说,“我们说想出去找他,那群人不让。”
  “我之前怎么说的?我说让你看好他,有事立刻联系我,你今天做的是什么事?”傅珩之停下了脚步,“工作室不养闲人,今天结清工资后,走人。”
  阿秋和王澜从没见过他那么吓人的脸色,纵使另有隐情,也一个字都没敢反驳。
  所幸傅珩之没再说其他,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那个男人把宋西岭带去哪儿了他不知道,但是他粗略地估计了一下时间,阿秋给他发位置消息是二十分钟之前,这二十分钟里,他尝试联系他们三人,却一直杳无音讯。他当即开车赶了过来,可还是没赶上。
  但是时间跨度这么短,吴良一定走不远。
  下楼后他挥手拦车,让阿秋和王澜上去,和司机报了他们的学校地址。
  阿秋探出头,小心地说:“傅老板,我想跟你一起找人,可以吗?”
  王澜小声说:“我也是。”
  “别给我添乱。”傅珩之冷冷地说,然后一把关上车门。
  他环视四周,一片荒郊野岭,刚刚来的路上,有一两个旅店,但灯都是黑的,大概率没有人。
  他转过身来,把目光投向这栋奇怪的建筑。
  然后他再次走入其中,这次直接上了顶楼。花洒哗哗的水流声模糊地传来,走廊没有灯,他也懒得开手机照明,循着声音,慢慢向前,最后停在了一扇门前。
  声音就从里面传来。这扇门非常草率破旧,傅珩之端详了一下,确信自己稍微使点力气,就能把把手拧下来。
  里头传来一个男人颐指气使的声音:“叫你给我从里到外把他洗干净,干净了吗!”
  另一个人苦恼地说:“这个,这个不是挺干净吗,我看他不像处。”
  “废话,他都订婚了当然不是处!”
  “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快给我滚!”
  门吱呀一声打开,傅珩之一手擒去,掐住了来人的喉咙,大力的挤压瞬间让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那人长得像只瘦猴,被傅珩之掐得脸色发青,嘴巴大大张开,眼睛都凸了起来。他用手使劲挠傅珩之的手臂,不一会儿就出现几道血印子。
  傅珩之沉默不语,一直把他拉到天台上才松手,他注视着这个男人,从口袋里亮出一把漂亮的蝴蝶刀,细长的刀身在月光下凛凛发寒。
  他少年的时候玩过蝴蝶刀,甚至练过一段时间的刀花。那段时间他把平时吃饭的钱挪出来攒了许久,买了几十把重工蝴蝶刀放在抽屉,勤奋练习。
  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刃,有天就被母亲发现了,控制欲强的母亲对他“不好好学习脑子里想些乱七八糟”的行为十分愤怒,通通给他扔到了卖废品的地方。
  他短暂的玩刀生涯就此结束。母亲决不允许他做任何背离她心意的事情,即使符合她口味的事,傅珩之都做到了极致。
  那几十把刀,最终只有一把留在学校的得以幸存,傅珩之再也没敢放回家,一直留着想做个纪念。
  后来母亲走了,再没有人管他玩不玩刀。
  可是他从此之后再也没买过新的蝴蝶刀,这把旧的,也没扔。今天去截婚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出门前随手翻了一下抽屉,看到这把陈旧的刀,拿出来磨了几下,居然一点儿没锈。
  他想了想,收好揣到怀里。
  没想到居然还真派上用场,虽然鸡肋,但的确能起到一些震慑的作用。
  瘦猴趴在一边狂飙眼泪鼻涕,咳嗽了半天,回过头来刚准备骂,一眼看到那银光闪闪的玩意儿,显然是开过刃的真家伙,脸色一变,两腿发软:“大哥您……您找错人了吧!我跟您没仇没怨,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啊!”
  “我问你个问题,然后你可以滚了。”
  “您说您说。”
  “里面是不是有个人姓宋?”
  “呃……是是是,您找他……”
  寒光在傅珩之的眼中燃烧起来,心口的怒火在瞬间爆炸式地升腾。他把刀尖刺在瘦猴的肩膀上,稍微使力,薄薄的布一下就被割开:“滚,就现在。从这个楼梯走下去,不要让我看到你回头。”
  他手掌一推,瘦猴屁滚尿流地从楼梯上飞奔而下。
  然后,他将刀收进口袋,箭步冲上去,踢开那扇破烂的门。
  那门没关严实,一脚踢上去,如同被风吹过般,吱呀一声,弹在墙上。
  屋内一片狼藉,宋西岭的衣服被扔了一地,洁白的圆床上,一个陌生男人趴在赤身裸-体、紧闭双眼的宋西岭身上,又咬又啃,一时间都没发现傅珩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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