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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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一看,他整颗心都沉了下来。
  陛下竟然不顾谢玉瑾之前的误判,将他擢升为大理寺卿,接替靳世子的官职。
  “这、这……”
  贺宴不敢说,这简直荒唐,陛下简直是昏庸!
  谢玉瑾背着手,满眼都是得意。
  “贺大人,我现在看刘棠的卷宗,合规矩吗。”
  贺宴压下心中的愤懑,将诏书还给他。
  “下官这就去为大人取来。”
  谢玉瑾笑着接过诏书。
  “将卷宗送到我议事厅来。”
  贺宴一怔,他议事厅……那岂不是靳世子的办公之地。
  贺宴为难道,“谢大人,议事厅中,还有世子的一些私人物品尚未拿走,不如去下官议事厅……”
  还没等他说完,谢玉瑾就打断了。
  “我说话贺大人听不懂吗,现在我是大理寺卿,不是靳珩。”
  “既然是私人物品尚未拿走,那就扔出去!”
  贺宴默了一瞬。
  谢玉瑾又道,“还有,他现在惹怒了陛下,已经不是靳世子了,只是靳珩,我以后不想听见靳世子这个称谓。”
  靳珩有什么,不就是出身好吗,没了出身,他哪里比靳珩差。
  贺宴低声应了一句。
  心道;真是小人嘴脸,看你能得势到几时。
  谢玉瑾拿着诏书,仰头挺胸在走廊走了一圈。
  他终于又回到大理寺了,还是以大理寺卿的身份取代靳珩。
  靳珩怕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
  推开议事厅的大门,谢玉瑾目光在房内逡巡。
  棕色桌案上一只孔雀蓝香囊,闯进了他的视线。
  他想到了什么,走去过拿起来一看。
  只见上面用银线绣着麒麟腾云图,稍一动就流光溢彩,像是活了一般,绣工极其精致。
  谢玉瑾认得这图案,以前他在苏文熙身上见过类似的,不用问,这只荷包一定出自婳婳之手。
  他将荷包放在鼻尖轻嗅,里面放着提神醒脑的苏合香……
  就在此时,短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谢玉瑾慌忙将荷包收进了袖袋。
  贺宴往谢玉瑾脸上看了一眼,“大人,刘棠的卷宗取来了。”
  谢玉瑾漠声道,“放桌上吧。”
  贺宴将卷宗放下,赶紧离开了,他对谢玉瑾真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谢玉瑾坐在桌案后,翻看着刘棠的供词。
  “苏文熙的那些罪状,的确是我捏造的,不过这是我一人之事,与其他人无关。”
  “全因我与苏文熙有私仇。”
  “三年前,扬州同知一职空缺,我请调任职,苏文熙却以我政绩不突出为由,驳回了我的请求,所以我才请调津门。”
  “而我发妻因水土不服,没过多久就染病去世了,所以我从那时起,就对苏文熙怀恨在心。”
  “早在一年多以前,我就开始策划此事,模仿苏文熙的字迹,捏造他行贿以及买官的证据……”
  谢玉瑾放下证词,喃喃道,“果然。”
  他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之前他回扬州,重新调查湖匪一事,虽然有新收获,但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所以他从扬州回来,一直想看刘棠的供词。
  当初刘棠找上他的时,问他愿不愿投靠严帆,整治苏文熙,还说无论他高中与否,都会许他大理寺丞一职。
  他一开始并没有答应,哪怕是刘棠拿出,苏文熙让爹爹独自去应宝湖送命的证据。
  可是后来,他不想让爹爹死的不明不白,亲自去应宝湖调查一番,见果然如刘棠所说,这才应承下来。
  看来,这一切都在刘棠和严帆的算计之中,包括他当年去应宝湖调查。
  问话的那些人,也都是他们提前布置好的。
  他后悔吗。
  其实,谢玉瑾人生有两个遗憾。
  一是金榜题名时,二是洞房花烛夜……
  其实,事已至此,苏文熙害没害过父亲又能怎么样呢。
  若是害过,他之前害苏家至此,已经算报了仇。
  若是没害过,他与婳婳已然错过,不知道能不能再有以后。
  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执着于此。
  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谢玉瑾从袖袋中,拿出了那只麒麟云纹香囊。
  针脚挨挨挤挤,精致细腻,不知道绣了多少个日夜,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他放在鼻尖轻嗅,一阵舒爽的香气,顺着鼻尖钻进了他的心中,噬得他心尖发麻。
  婳婳,今日我已然身居高位,而靳珩却从云端跌入泥潭,你是不是应该看我一眼了。
  婳婳……
  第169章 闻人渡强取豪夺
  苏婳去了绮云绣坊。
  这次是阿樾吵着要见她。
  阿樾倚在苏婳身上,小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
  “婳姐姐,你好香啊,比以前还香。”
  阿樾还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小姑姑呢,依旧叫着“婳姐姐”。
  苏婳自打知道自己有孕以后,连香粉都不用了,哪来的香。
  她知道小团子会夸人,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笑着道,“你这小嘴,真甜。”
  小团子搂着苏婳的脖颈,嘻嘻笑着。
  虽然他现在有了娘亲,但是也不能忘了婳姐姐啊。
  云娘端着樱桃酪进来,见阿樾没个正形,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轻点闹,不许坐苏小姐身上,快下来!”
  苏婳现在有了身子,前三个月正是胎像不稳时,万一有了闪失怎么办。
  苏婳笑道,“不碍事的,哪有那么娇贵。”
  阿樾一开始并不想下来,可是转念一想,娘亲是不是因为自己跟婳姐姐太好,不高兴了啊。
  他赶紧下来,乖巧地坐在婳姐姐身边,黑葡萄似的眼睛却看着娘亲。
  主打一个一碗水端平。
  云娘陪着两人说了会儿话,闻人渡来了。
  云娘依旧不待见他,起身道,“苏小姐,我还要绣嫁衣,就不陪你们说话了。”
  闻人渡知道,这话是冲自己说的。
  他当着儿子和妹妹的面,只能一脸讪讪,哀怨地看着云娘,不敢多说什么。
  阿樾揉了揉眼睛,“婳姐姐,我困了,你哄我睡觉。”
  闻人渡冷瞥了儿子一眼。
  早不困,晚不困,我来了你就困,要给我干晾在这里是吧。
  “找你娘亲去,我有话跟苏小姐要说。”
  阿樾是真困了,懵懵的“哦”了一声,迈着小短腿“噔噔”跑了。
  苏婳看着一脸冷肃的兄长,怯懦道,“兄长有什么话要说。”
  怪不得他叫肃王,真是人如其名。
  闻人渡听着这声软糯的“兄长”,立刻换了张笑脸。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上次没来得及跟你说起家事,这次准备告诉你一些。”
  想到那位素未谋面的亲爹……苏婳其实不是很想听,但又不好拂了兄长的面子。
  “好,我听着。”
  闻人渡说道,“咱们大渝皇室的姓氏是闻人,这个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父皇叫闻人羿,我叫闻人渡,你还有位二皇兄,叫闻人淮。”
  “闻人淮是现在的大渝皇帝。”
  苏婳有些不明白,闻人羿既然还活着,为何要将皇位传给二皇子,而不是大皇子。
  虽然她没问,但闻人渡似乎明白她心中疑惑,解释道,“父皇今年四十有五,虽然正值壮年,但他早年经常在沙场上征战,身上有旧伤。”
  “他老人家想颐养天年,所以早早将皇位禅让了出去。”
  闻人渡思忖了下,又道,“起初,父皇是想让我做皇帝。”
  “可是你也知道,我那时误以为云娘不在了,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娶,只想跟阿樾相依为命。”
  “渝国不可能一直没有皇后,所以我就让二弟做了皇帝。”
  苏婳心中微讶,兄长竟然为了云娘放弃了皇位。
  “兄长如此重情义,真是世间难得。”
  闻人渡眉心微蹙,脸上露出了几分哀色。
  “可惜云娘不领我这份情,还在因为当年的事怪我。”
  “当年之事……”苏婳欲言又止。
  她看出来了,云娘一见兄长就躲,当年八成是用了“死遁”的法子离开他。
  “当年……”
  闻人渡当着自己妹妹的面,说起往事,难免有点不好意思。
  “当年云娘已经定亲了,是我看上了她,非要娶她做王妃。”
  闻人渡见皇妹露出惊讶的神情,怕她误以为自己是坏人。
  他连忙又道,“那人还未同云娘成亲,就早早跟外室生了儿子,根本不是良人。”
  “不仅如此,他还花言巧语哄骗云娘,想让她将嫁妆拿出来,帮他做生意。”
  “所以,我这都是为了她好,不是是夺人之妻,况且都是父母之命,云娘一点也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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