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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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纪宁有些哭笑不得,
  要不说是两朝元老,此等手段,他怕是再学个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学会。
  有了图纸,纪宁隔日便将初稿交了上去。结果如赵禄生所言,萧元君只草草看了一眼,就将图纸打了回来。
  如此反复,一直交到第三次,图纸才终于通过。
  一桩事刚平息,他尚未好好歇歇,另一桩事又找上了门——兰努尔派人送来急信,说听雨楼有人闹事,请纪宁出面相助。
  第28章 告御状
  “这兰努尔怎么净惹事?”去听雨楼的路上,阿醉忍不住奚落。
  纪宁支颐着一条手臂,指尖按揉眉心缓解疲惫,“惹事的不是她。”
  阿醉努努嘴,一阵摇头叹气。
  到了地方,纪宁初下马车就被一队人拦住去路。
  领头的男人一脸横肉,上手就要推人,“去去去,官家办事,都躲远点!”
  阿醉擒住男人的手一把丢开,“好大的胆子,哪里的官家连当朝右相都敢推!”
  男子一听“当朝右相”,面上闪过狐疑,扭头和身后人确认,结果都是面面相觑,一股子私宅护卫的做派。
  眼见局势僵持,打楼里头出来一人,那人看着面熟,等人走近,纪宁认出此人正是侯严武的亲外甥,当朝城门尉,王齐全。
  王齐全揣着手正欲开骂,定眼一瞧来人是纪宁,瞬间熄了气焰,“什么风把大人您吹来了?”
  纪宁瞥他一眼,“王城尉不去守城,在听雨楼做什么?”
  王齐全一笑,含糊其辞,“一点私事,私事。”
  纪宁不愿同他费口舌,指使阿醉拦住人,阔步往楼内去。
  甫一进门,他便看到满地的狼藉。
  一楼桌椅皆被砸碎,数十名姑娘被私卫控制在墙角,兰努尔亦被折着双臂,压跪在大厅。
  而身为始作俑者的几名男子则端坐堂上,喝醉打牌,好生清闲。
  纪宁视线睃巡,瞧着几人都是朝中官员的子嗣,登时冷了脸,“你们几位公子倒是会找乐子。”
  一语出,几人这才注意到他,纷纷如惊弓之鸟,起立的起立,行礼的行礼。
  “见过右相大人。”
  “参见纪大人。”
  纪宁喝道:“还不放人!”
  几人吓得瑟瑟发抖,慌忙让随从放开兰努尔。
  一脱困,兰努尔立马跪直身子喊冤,“恳请大人为民女以及楼中姐妹作主!”
  纪宁就近落座,道:“速将事情因果说来。”
  兰努尔磕下一记响头,恨恨道:“这几位官爷一进楼,就要找我姐妹陪酒玩乐,民女多番解释此楼如今不做酒色生意,可几位官爷以职权欺压,非要逼良为娼,逼迫不成就要封楼砸场子,民女为……”
  她话没说完,从外头赶来的王齐全厉声打断。
  “胡说八道!”王齐全疾步上前,“大人别听这女的胡言。听雨楼原本就是烟柳之地,这些女的做的就是酒色生意,算哪门子良家女?我看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
  兰努尔气极,瞪着王齐全回骂道:“我楼中姐妹有几人是心甘情愿入的楼?轮起来,还不是你那姓侯的表哥做的孽?他强买强卖,你逼良为娼,算起来你们都是一样的猪狗不如!”
  王齐全出身世家望族,又有个位高权重的舅舅,何曾这样被人骂过。他抬腿一脚踹到兰努尔肩上,“臭婊子给你脸了,爷要弄死你,有的是办法!”
  纪宁眸风一凛,“王城尉好气派,你要当着本官的面弄死谁?”
  王齐全自觉失言,“大人息怒,卑职气昏了头,一时口快。”
  说着,不轻不重扇了自己两耳光。
  纪宁吩咐阿醉将兰努尔搀去旁侧,随后才慢慢审问起几人。
  “不论这楼从前做的是什么营生,如今既挂了酒楼的牌,那便和从前无关。尔等私用职权,损坏民物,又伤及无辜,实在放肆。”
  他平静而寡淡的语气,比动怒发火还要更显压迫。他道:“你们损坏了多少物件,两日内都给我一一赔上,如若不然,本官决不轻饶。”
  前不久还嚣张跋扈的几人,如今一声不吭。王齐全虽不忿,可碍于纪宁威压,只能装作闷头葫芦咽下这口气。
  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不过是赔几个钱的事,谁知纪宁突地站起身。
  “钱的事了了。”他走到王齐全面前,“动手打人的账,得另算。”
  言罢,他一脚踹向王齐全,只听“哐啷”一声,王齐全飞出三米远,砸在台阶上半晌起不来。
  纪宁稳了稳气息,看向旁侧几人,“你们伤了多少人,现在就给我双倍受回去。阿醉!”
  一声令下,阿醉的拳头便依次落到了几人身上。
  一时间,楼内惨叫连天。楼中有多少姑娘挨了打,王齐全等人就挨了阿醉多少揍,不管几人是哭爹还是喊娘,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等打够了数,几人已是鼻青脸肿。
  王齐全坐在地上捂着一侧脸怒而捶地,“纪。右相!你,你我同为朝廷官员,无圣上旨意,你居然敢动手打我?!我要告御状!我要禀告圣上!!”
  纪宁连余光都不愿多给,悠悠道:“请便。”
  闻言,王齐全更是火冒三丈,怒踹了几下地,带着人落荒而逃。
  一行人远去,楼里恢复平静。
  兰努尔护着被踹疼的肩膀上前道谢,“谢大人出手相助。”
  纪宁无言,点一点头算是接下了这份谢意。
  他方才动了气,如今平复下来顿觉胸闷气短。他不想多留,便示意阿醉速速回府。
  刚要走,身后兰努尔叫住他,“大人。”
  只看她忧心忡忡,“大人此次帮了民女,民女感激不尽。但刚才听他们说要告御状,民女担心……”
  “无碍。”知她要说什么,纪宁打断道:“圣上不会黑白不分,你不必忧心。”
  兰努尔半信半疑,还想说些什么,又看纪宁面色实在不佳,遂闭了嘴,送人离开酒楼。
  隔日,王齐全告状的奏折就送到了帝王的书房,萧元君龙颜大怒,连早朝都未上,便将几人传召了过去。
  万岁殿内,王齐全跪在殿中央,脸上的伤经过一夜的发酵,变得更加骇人夺目。
  萧元君只乜了一眼,十分厌烦地挪开了视线。他看向迟迟没有动静的门口,不悦道:“纪宁人呢?”
  海福战战兢兢地答:“回陛下,右相府来人说,纪大人昨夜突染风寒,要稍晚些到。”
  “嗬。”似是笃定这是对方耍的把戏,萧元君嗤出一声笑,“他倒是会挑时候。”
  海福张了张嘴,本想提醒圣上,以纪宁的习性是从不轻易称病的。此次主动称病,怕是真有不适。
  可眼看帝王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硬是止住了心思,假意派人又去催了一遍。
  第29章 晕倒
  出去催人的小太监站在台阶上,远远就看见雪地里走来一穿着玄黑锦袍的男人。男人端着一只手,拖着步子走得慢慢悠悠,好似一点都不心急,
  小太监等得焦急,刚想上前接人,就见男子脚下一个踉跄,摔进了雪地里。
  这一摔,竟半天不见人站起来。
  小太监大惊失色,一面高呼“右相大人”,一面加快脚步往近处赶。好不容易到了人跟前,那人又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小太监扶住人,这才瞧见人额头上的冷汗。
  纪宁不应声,推开小太监的手道:“我自己,可以走。”
  话虽如此,可他的脚步明显不如方才稳健。
  小太监不放心,一路紧随左右,看着他摇摇晃晃走到殿门口。
  站在殿外,纪宁仍觉神志涣散。
  昨日在听雨楼时他就隐感不适,果真一回府就直接昏了过去。
  夜里高烧,烧到天明,连床都下不来的节骨眼,偏偏宫里又传旨要他入宫。
  从宫门走到万岁殿,若不是有多年习武的底子撑着,他怕是早就倒在了半道上。
  一门之隔,帝王的叱咄催着他打起精神。他狠狠掐了一把虎口,深吸一口气,推门入内。
  绕过几方雕梁和偏厅,他站在帝王的书房外。
  “臣纪宁,求见陛下。”
  萧元君侧目,视线落到门口躬身低首的人身上,愈发不快,“还不进来,难不成要朕亲自请你?”
  纪宁嘴里答着“不敢”,动身走了进去。
  等人到了近处,萧元君才细细打量。
  眼前人低着头,看不全脸,从步态举止中看不出端倪。他额头上不时往下滴汗,不像身体抱恙,倒像一路赶得急,跑出了汗。
  觉察到帝王的注视,纪宁不动声色低了低头,做出一副冷言冷语的模样,“陛下召臣来所为何事?”
  一听这语气,萧元君登时打消了顾虑。他厉色道:“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不清楚?”
  他移步落座,“今早王齐全呈御状,告你殴打朝廷官员,此事是否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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