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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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秦不同朝窗外瞥去,目光落在醉兴楼的门前,又怅然地灌下一杯茶。
  冯氏知道言语苍白,这会儿越是安慰,反而会让秦不同越想不开。
  索性就换了话茬,移一下他注意力。
  “对了秦老板,我想向你打听个事儿。”冯氏沉下语气,“你可知,这城里有一户许家,是做生意的,就住在葳蕤巷这边吗。”
  她想问一问那许瓒家,到底是何情况。
  秦不同握盏的手一停顿,有些愣神,“许家?”
  “你说的,莫非就是那醉兴楼的老板,许兴来?”秦不同缓缓放下杯子。
  “醉兴楼的老板……”冯氏很是惊讶。
  说罢,二人又把许家情况细说一番,很快全都对上了。
  冯氏这才恍然,“原来那酒楼,就是他们许家开的,竟还有这么巧的事!”
  这也难怪,许瓒要把姜丰泽,请到醉兴楼去了。
  李七巧杏眼睁大,猛的坐直身子,后背一阵发凉。
  既是许家自己有大酒楼,那又为何,那天要把赵氏带来秦菜居用饭?
  而赵氏,又偏偏是死在了秦菜居,害了秦不同的生意……
  云城地界不大,称得上最上等的酒楼,也唯有他们两家了,眼下秦菜居坏了名声,客人们自然都奔醉兴楼去了,这难不成,真是巧合?
  李七巧生性谨慎,没有贸然说出猜想,可心里却一直暗暗生疑。
  而此时,秦不同听冯氏说起许瓒,便点了头道,“没错,许家确实有个养子,平日里,还常去醉兴楼照看生意,原来你们是想打听他。”
  “不过。”秦不同又迟疑了下,“前两日,我看他还陪着许兴来,在城南一起挑选铺子,好像要再开家茶馆,二人同乘马车,神色无异,不见他像是要被弃出家门的样子。”
  冯氏眉间微微起皱。
  连挑铺子都要同去,可见许瓒和其家人,就算再有嫌隙,但面上还是说得去的,哪里就到了被撵出家门的地步了。
  “多谢秦老板告知,我可得好好琢磨下。”冯氏想起来什么,又抬眼看他,“另外,我也得告诉你,那日在你这里没了性命的妇人,就是许家养子的亲娘。”
  “什么?!”秦不同一脸错愕,显然还不知情。
  这时,城里的大日晷发出声响,已经到了午时。
  冯氏越发疑心那许瓒,问向小糯宝道,“闺女,那醉兴楼的宴,当真还让你三哥去吗,娘心里咋有些打鼓呢。”
  小糯宝早就有了成算,心里稳得像是揣了块秤砣。
  她没有回冯氏的话,倒是先扑到一旁,凑着姜丰泽和李七巧的耳边,各自说了点什么。
  而后,她小手又往姜丰泽怀里一捅,放了俩粒金瓜子。
  丰泽和李七巧听罢,都对小糯宝笑着点头,一脸“懂了”的神色,便起身离开了秦菜居。
  冯氏看迷糊了,忙拍拍闺女后背,“好闺女,你到底有啥打算,可不许瞒着娘,让娘心里跟蚂蚁爬一样!”
  小糯宝扒着窗台,看到姜丰泽大摇大摆,走进醉兴楼后,这才摇头晃脑得笑开小脸。
  她压着小嗓音,飞快和冯氏说了一通。
  冯氏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恍然大笑,“原来如此,这么说,咱是将计就计,马上就要有好戏看了?那娘心里算有谱了!”
  一旁的秦不同听得云里雾里,全然不知,姜家人这是做啥打算。
  不过他早看得出,这家真正的主心骨,就是糯宝这小乖宝。
  于是也不多问,只备好了樱桃煎、烤花生,还有两壶好茶,留着“看戏”时好打牙祭。
  坐等了约摸小半个时辰,并不见姜丰泽出来,却突然间,听到酒楼外传来一阵骚动。
  秦不同探窗张望,就见醉兴楼的门前,不知为何,竟来了一堆婆子、小厮,穿的全是许家仆衣!
  他们上来便将酒楼团团围住。
  拉来好大的架势!
  其中有个穿褐色深衣的婆子,进去说了两句,就又跑出来,叉腰站在门前大骂。
  “好啊,光天化日的,竟敢勾引闺阁小姐成奸!”
  “二人共处一室,里面还好大一张床,快把此处看住了,不能让那关外侯跑了!”这婆子是许家夫人的陪房。
  她又捂脸痛声哭,“只可怜知府二老爷家的小姐啊,还是个待嫁闺中的贵女,本是来我们府上做客的,就这么被糟蹋了,要她以后怎么嫁人!”
  那婆子骂完便拿帕抹泪,顷刻间,酒楼前就围满了吃瓜群众。
  第291章 泼脏水了
  新贵武将荒唐?
  闺阁女儿丢丑?
  男女之事向来为人乐道,更别说,闹的动静还这般大。
  于是人们越围越多,看得是津津有味。
  那婆子得了逞般,哭喊得更是大声,“该死的姜姓贼子,可怜的堂小姐啊,等知府二老爷知道此事后,可要我家如何交代啊!”
  秦菜居内,冯氏的眉毛拧成麻花,手掌重重拍桌。
  “我家丰泽怎可能做这种事,他们这不是胡说八道,毁人名声吗!”
  她刚要动怒,可一想到闺女方才所说,又顿时松了口气,好在早有准备。
  小糯宝眯眯眼睛,这就蹭着娘的脖颈,打算收养了,“娘,不气不气,咱们先下去看看。”
  秦不同看得惊讶,但他相信,姜丰泽绝不可能犯这糊涂。
  生怕冯氏娘仨吃亏,他便叫上店内伙计,跟着冯氏一同前往。
  待到了醉兴楼门前,冯氏冷眼打量,那婆子正跪坐在地,哭得好似悲恸,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而这会子,吃瓜百姓们也都看明白了。
  “这不是许家夫人的陪房吗?听她的意思,是那个新封的关外侯,在酒楼里……和知府家小姐有一腿了?”
  “听说许知府一直有意结亲,可这位新贵不肯,不曾想,却在背地里干这种事。”
  “许知府可是许老爷的亲二哥,侄女在酒楼出了丑,难怪许家婆子难受呢,这要他们怎么跟知府大人交代。”
  听到周围嘀咕,冯氏的眸底浮上怒气。
  她冲上前,一把拽住许家婆子,“就是你在背后编排我儿?你个烂嘴巴婆子,空口白牙在这儿胡说什么,我家丰泽人品中正,可不是那种乱来的人!”
  许家婆子止住假哭,抬头一愣。
  没想到,姜家人居然也在此处?
  她想起许老爷叮嘱,这就佯装愤愤,一把砸了帕子骂道,“你就是关外侯的娘吧,好啊,我家没去找你算账,你倒还主动送上门了。”
  “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引诱了我家堂小姐,毁了她清白!”
  说罢,婆子就大声嚷嚷,把姜丰泽和那知府小姐,共处一室近一个时辰。
  还在屋里置了张床榻之事,都吆喝出来。
  众人听得都直摇头。
  露出一脸不屑。
  冯氏看这婆子毫无避讳,不免生疑,“要我看,要毁知府千金清白的人,分明是你才对吧。”
  “我儿现在何处,谁都没看到,至于你口中的知府小姐,是否和他独处房内,我们也不知晓。”冯氏皱眉质问,“可你作为个下人,竟当街把主子的事情宣扬出来,你这到底是为她鸣不平,还是要害她名声?!”
  许家婆子嗓子卡壳,立马心虚地转眼珠子。
  她随即又坐地抹泪,红着老脸哭喊,“你这哪里的话,那位堂小姐打出生便没了娘,我们家老爷夫人都把这侄女,当女儿看待,我怎么敢去害她。”
  “倒是你们姜家那位,引诱了我们涉世未深的小姐,别想不负责。”许家婆子又瞪眼道,“不然我们便报官,就说他们男女未婚便偷情,犯了出格之罪,看你家关外侯还咋升迁!”
  冯氏眉间紧蹙,手掌动了动,真想给她一个大耳刮子。
  这时小糯宝却摁住冯氏肩膀,笑嘻嘻地开始套话,“是这样啊,那这位老奶奶,如果可以不报官的话,你想让我家怎么做呢。”
  许家婆子白了眼小糯宝,“死丫头有没有家教,大人说话插什么嘴。”
  她转头瞪住冯氏,“我要你家姜丰泽,照顾堂小姐后半辈子,若是喜欢就娶她为妻,若是不喜,纳为妾室也可,好歹让她以后有着落。”
  “还有,既是你家犯错在先,那聘礼必得贵重,听说你家有个仙泉居,虽不算得什么好东西,但拿出来赔罪倒也凑合。”婆子眼睛转得飞起。
  “这等腌臜事,污了我们酒楼名声,所以仙泉居就一半给二老爷做聘礼,另一半给我家老爷做补偿,倒也就那么罢了。”许家婆子满嘴喷着唾沫星。
  这话一出,冯氏都被气得发笑。
  好大的口气,原来这家是想让丰泽纳了小姐,还想讹走仙泉居?
  不过,堂堂知府千金,何等尊贵,这婆子张嘴却说作妾也可,当真是为了那小姐好吗?
  冯氏冷声驳斥道,“就你们许家人名声值钱?一张嘴,就要我家安身立命的生意,你也不怕闪着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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