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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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安抚秦不同道,“你也别太担心,既是个意外,那上报衙门便就行了。”
  秦不同脸色更难看,“衙门是不会找我麻烦,可节里出了这事儿,客人定会嫌我酒楼晦气,如此下去,怕是我这云城第一楼的名头,真是要易主了。”
  听他都喘上粗气了,换作以往,小糯宝定要露个大笑脸,安慰一下秦不同。
  或是想个啥增财运的法子,帮他渡过难关。
  可眼下,小糯宝大眼睛滴溜溜转,却压根听不进去,因为她发现,地上躺着的大娘,居然下午才刚见过!
  小糯宝扯扯冯氏衣角,急巴巴提醒,“娘,你快再看!”
  冯氏愣了下,这就把目光,重新落到那可怜尸身上。
  地上的中年妇人,穿戴的是缎衣钗环,涂抹着的是水粉胭脂,可满脸劳苦褶皱,却比任何粉饰都显眼。
  待仔细看过她脸,冯氏的瞳孔不由一震。
  这才发现,死掉的人原来就是赵氏!
  “怎么是她?”冯氏有些不敢信,拉过姜丰年看,“白天才刚见过她,怎么这一会儿的工夫,她人就没了。”
  姜丰年也意外得很。
  看了半天才敢确认。
  “……还真是她,怪事,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来秦菜居吃饭,还……摔死了……”姜丰年摸了摸头。
  李七巧沉吟一下,朝秦菜居二楼瞅了两眼,便跟对姜丰泽叨咕。
  “老三,你说这里一桌怎么也得半两银子,赵氏就算真得了富贵,也舍不得自己来吃啊。”
  姜丰泽怔了怔,“也对,多半是有人带她来的,可若真有同行人,为何她都死了,却没人下来看她?”
  这话说的有理。
  他俩都觉得有点蹊跷,但怕给秦菜居添乱子,不敢直接挑明。
  佳节灯会,街上本就有衙差巡逻,出了这档子事,官府的人来的自然也快。
  不多时,在问过酒楼众人话,又来了仵作查验,确定是摔死无疑后,衙差便拿白布一裹,把那赵氏盖住再说。
  秦菜居的客人们,早就被吓退了出去。
  冯氏看出秦不同苦恼,一行人这便没有再逛灯会,而是陪在门口,和秦不同唠起闲嗑,转移注意力,等着官府把人拖走再离开。
  团圆灯会,城里第一酒楼却出了人命。
  看客们好事儿,自然不舍得走,甚至茶馆说书、唱戏的都特地来围观,想着弄点灵感,好说书编戏。
  人群呜呜泱泱,不少人还在嘀咕,摔死妇人是哪家的。
  却没人留意到,此时就在最后,有一个十二、三岁,披着貉皮斗篷的小子,肩膀正剧烈抖动。
  少年身侧站着个老仆,正压着声音叹气,“唉,这事儿闹的,老爷不过是训了她几句,她怎么就那么怕事,担心连累了你,就一时跳了楼呢。”
  “不过小主人,您也别怪老爷啊,这事儿说起来,也是您这生母越界了。”老仆继续叹气。
  “老爷看她投奔,给足了衣裳首饰,已是不错,可这赵氏拎不清啊,竟还拉着您去铁匠铺,非去见那成了官奴的亲爹,这不是给老爷上眼药吗,弄不好还要被牵连的。”
  站在人后的男孩抽泣下,才缓缓道,“我知道了,田叔,是我娘……是赵氏,她不应该!”
  老仆抬头看了眼,门前的姜家人。
  他又转了眼珠子问,“对了小少爷,听说城里前几日,被封赏的那位关外侯,和您本姓一样姓姜,好像还是您堂兄?”
  “……是,为何说起这个?”少年闷闷的声音传来。
  老仆低声提醒,“别怪老奴多嘴,您毕竟是老爷的养儿子,为了您生父生母的事儿,老爷都跟您离心了。要是您能借上这位堂兄的力,重新得了老爷青眼,这样便能更好立足于府上啊。”
  “听说府城的二老爷,一直想为独女求门好亲,前阵子,还让媒婆去过大柳村,盼着能择你堂兄为婿呢。”老仆暗示着咳了声。
  斗篷下,男孩的神色晦暗不清。
  过了半晌,他才抬起浑黄的眸子,“嗯,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第284章 长角的小胖丫
  虽是出了波折,但团圆灯会,好歹算是逛上了。
  迎着夜色,姜家就赶着马车回了家,唠了小半个时辰后,便累得各自歇下。
  中秋一过,天儿越发凉了。
  乡下人的取暖神器,烧热炕,终于该显出用武之地了。
  一夜过后,小糯宝睁开眼时,就觉小屁股“着火”了,是被生生烫醒的!
  摸着汗津津的小被窝,再闻闻褥子下的糊味,她就兴奋地直拍大枕头。
  “烧炕啦娘!”
  “被窝里都是热乎乎哒~”
  烫归烫,可热炕的舒服劲儿,还是什么都比不了的。
  别看土炕平日里硬,怪硌人的,但只要烧热了,那就是越躺越得劲儿!
  小糯宝立马摊开手脚,把自己当烙饼似的,在炕上滚来滚去的,巴不得每个面都被“烙”到。
  冯氏摘了围裙,进来一看就笑。
  “今儿是你大嫂烧的炕,她没个数,烧得有些热了,你和春哥儿去炕梢上玩吧,炕头太烫,别给你俩“烙”糊了。”
  小糯宝乖乖照做,扯着春哥儿的俩腿,一路拖到炕尾,差点把孩子屁股蛋磨秃噜皮!
  “啊啊!”小春哥儿惊恐张嘴。
  小糯宝却只顾看着冯氏,“没事儿呀娘,烫的话垫个东西就好啦,只要不是萧哥哥烧的炕就好。”
  萧兰衣正在窗外,给小家伙清洗尿壶。
  这会儿忽然被“提溜”出来,才想起去年烧炕糗事,屋里屋外都传来笑声。
  冯氏也乐了,“行了,别寒碜你萧哥哥了,娘给你蒸了蛋羹,还熬了点虾仁粥,快把衣裳套上等着吃吧。”
  土炕一烧,哪怕是半开着窗户,整个屋子也都是热烘烘的。
  小糯宝穿了件半臂小衫,露着小肉胳膊,腿上套了件短裤衩,就围着小桌开动了。
  蒸得嫩滑的鸡蛋羹,上面嵌着三、四只虾仁,再淋上葱花,和一丁点酱油,看着就让人肚子咕咕叫。
  海鲜粥是拿了大米、虾肉、虾皮,又掺了香菇碎和香菜一块熬的,带着点软糯。
  小糯宝顾不上烫,连忙小嘴凑近吸溜,仅一口,就把她稀疏的眉毛,都快给鲜掉了!
  倒是一旁的小春哥儿,受不了香菜味道。
  才被喂上两口,就难受得趴在桌上,直往外吐大米。
  “哕,哕!”
  “绿菜菜,苦!”
  冯氏耐下心来,帮他把香菜挑出来,这才哄得春哥儿,重新张开小嘴。
  用好了早饭,小糯宝就哒哒下地,抱着昨日的花灯玩儿。
  冯氏摸摸她小脑瓜,“乖乖在家待着,馋了就喊你大哥拿月饼给你吃,在箱柜上,娘和你二嫂,去仙泉居看看。”
  这会子,姜丰泽和萧兰衣,正在后院比划着木剑,练起了身手来。
  姜丰苗趁着学堂休沐,拉着旺福在灶边,用灶膛里的火烤花生吃。
  孙春雪躺在东厢房,拿着针线簸,想给肚子里的孩子,缝上两个肚兜。
  只可惜,她手脚粗笨,做出来的肚兜虽是能穿,但走线歪歪扭扭,像是长了两只蚯蚓。
  姜丰年进屋时,还以为块抹布,拿起来就去擦胳肢窝了。
  等孙春雪一回头,差点喊出声来,“你咋把我给闺女缝的肚兜,拿来抹你那酸胳肢窝了!”
  姜丰年一愣。
  肚兜?
  再拿起手里那“一坨”细看两眼,他不由乐道,“是不是闺女还没影儿呢,再说,谁看得出这是小衣裳啊,你以后还是别碰针线活了,让弟妹帮帮忙吧。”
  说罢,姜丰年也不哄哄,穿好鞋就去拿斧头,要跟爷叔们上山砍柴了。
  孙春雪受了打击,在炕上气得噘嘴,肚子都要气疼了。
  好在,丰苗有眼力见,这时笑嘻嘻地就进来了,“大嫂,大嫂!你给我缝个沙包吧,我和旺福想玩打沙包!”
  孙春雪虽然“手残”,但缝个小玩意儿却是不在话下。
  这下感受到了用武之地,赶紧抹抹眼睛,笑着给丰苗做了。
  才不过一刻钟的工夫,一个四方四角、用姜丰年旧袜子做的“沙包”,便到了丰苗手里。
  小沙包一共六个面,有红的有蓝的,还有一面是带条纹的。
  姜丰虎凑近一看,认出“袜子尸体”,不由恍然大悟,“我说我咋有双袜子不见了,原来是被大哥拿去穿了!”
  很快,小丰苗和旺福便一人站了一边,要在院里打起沙包来。
  只是二缺一,还少了一个,于是小糯宝听到后,就欢天喜地跑了出来。
  “五锅锅,旺福锅锅,糯宝也要玩,带我一个!”
  小糯宝跑到中间,跺跺小脚,气势如虹地叉起胖腰!
  丰苗和旺福对视一眼,俩人抡圆了个胳膊,摆开了架势就要打。
  可实际上,谁都不舍得真打着小糯宝,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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