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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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丰景的私塾也有了两天休沐。
  冯氏早早便起来,差遣姜丰年快去城里接老四。
  顺道再把她在布坊定的料子,一并都给取回来。
  “都入冬了,弄不好上午还要下雪,你把这袄子一块带去,让老四穿上再坐你驴车后面。”
  冯氏生怕丰景冻着。
  又灌了个汤婆子放在驴车上。
  等姜丰年吐出花白的哈气,朝城里去后,冯氏便戴上围裙,围着灶台又忙活起来。
  眼下糯宝虽身量见长,可和同龄的孩子相比,还是要小上一圈。
  想着闺女以前遭过罪,冯氏就变着法琢磨,咋样能给闺女多补补。
  “前天中午蒸了大葱猪肉包子,晚上又弄了蘑菇炖鸡,昨个儿连吃了两顿酱肉丝面,估摸糯宝也该吃腻了……”冯氏正自己嘀咕着。
  这时,丰苗就抱着个沉甸甸的大盆,累得呲牙咧嘴,一骨碌摔进门里。
  “娘,有虾!今天给妹妹弄虾吃,正好四哥也回来。”丰苗抹了把冻出来的鼻涕,忍不住喊。
  冯氏连忙给他扶起。
  “老五,这又是在咱村大水沟里捡的?”
  姜丰苗笑出豁牙:“对啊娘,那水沟都快冻上了,结果我去时还能捡着东西呢。”
  这老五也挺聪明。
  他长得瘦小,跟着哥哥们上山太折腾,又干不了多少活儿,索性就常去地里和村口溜达。
  隔三差五的,总能在地里和水沟捡到吃食。
  有时是一把青菜。
  有时是半桶鱼虾,弄得他成就感满满,一点也不嫌累。
  冯氏看着一乐,就把虾都收好。
  她倒出一半放在灶上蒸了,打算做个白灼虾,让闺女早上开开胃。
  余下的就剥壳剁碎,掺些猪肉沫、葱花、酱油,包成馄饨,再熬只母鸡做个汤底,午饭便能热乎乎吃顿虾仁馄饨。
  晌午前后,姜丰年和姜丰景可算回来了。
  丰景捂着肚子跑进屋,这一路上灌了不少凉风,冯氏正要提醒他趴在炕上热热肚子,就见这小子一头扑到糯宝身边,急着找妹妹玩儿了。
  姜丰虎挥在半空的手,气得放了下来:“这小子,好几天没回来,眼里只有妹妹,也没二哥啊。”
  “去去去,就你还想跟我闺女比。”冯氏边包馄饨边笑他。
  私塾那边,每念上七日便休沐两天,因为家里离得远,老四吃住都在私塾,只有休沐时才能回来看妹妹。
  “好不容易回来趟,想四哥了没?”丰景期待地抱住妹妹。
  “四锅锅~”小糯宝举起白皙的小手,就往他脸上摸:“糯宝想想你啊,不过你怎么……”
  “变丑了呀~”小糯宝嫌弃地扁扁嘴,又重新扭过头去。
  姜丰虎他们一听,顿时都哄笑起来。
  都说压力催人老,自打丰景入了私塾,便一门心思上进,生怕辜负了家里花的束脩。
  有时夜里还要熬上一阵,人看着也消瘦了半圈。
  丰景摸摸脸,温柔笑道:“四哥这是瘦了,要是妹妹不喜欢,那我再吃胖回来!”
  小糯宝一听,赶紧冲着他眨眨眼睛。
  “四锅锅为啥瘦啦,是吃不饱吗?”
  未等丰景回话,小糯宝赶紧扑到衣箱子上,抓出自己的小钱盒,就往丰景怀里怼。
  “糯宝有银子哒,四锅锅拿去花花,快拿!”
  姜丰景听着心里一暖。
  哪里舍得动妹妹的小钱钱。
  他抓过糯宝的小手,稀罕地摸了又摸:“四哥有娘给的零花,够用的,你的自己攒着,等将来四哥赚了钱,也都交给你,让你一并攒着。”
  小糯宝嘻嘻咧了小嘴儿,不过最后还是拿出一两碎银,强硬地塞给丰景。
  不能光让四哥宠她,她也要宠四哥!
  冯氏见状,便也让丰景快些收下,别驳了妹妹的心意。
  这会儿锅里的鸡汤也翻滚起来,李七巧忙把馄饨下进去,很快便笑吟吟地端碗上桌,一家人痛快开吃起来。
  这馄饨煮得够鲜,小糯宝像只嗷嗷待哺的羊羔,张着小嘴儿等娘投喂,那吃的是一个接一个。
  舍不得停下来。
  待半碗馄饨都下了肚,小糯宝的肚皮也撑得冒尖,冯氏也不敢喂了。
  小糯宝只好自己趴在碗边,粉淡淡的舌头打了卷,偷摸舔舐碗里的鲜汤。
  就这么全家大吃了两日,丰景又要去私塾了。
  送走了四弟后,李七巧也停了几天绣活儿,和冯氏一起忙着为全家缝制冬衣。
  第35章 糯宝发威
  一场初雪过后,院子里落下白皑皑一片,映得屋子里更亮堂了。
  小糯宝穿上新做的小花袄,换上嫩芽绿的小棉裤,撅个小腚,趴在窗台,看着娘做针线活。
  孙春雪手脚笨,虽出不上啥大力气,倒也能帮着裁裁料子。
  她们娘仨一边干活,一边唠着村里近来的趣事。
  “听说前天李婶子,进城找她家老李,结果被老李和姘头一起打了。”孙春雪闷声嘀咕。
  李七巧最看不上对门那个,让她总拿大嫂没孩子的事说嘴,便只哼哼两声。
  “打了也是该打,谁让她不开眼,竟带着儿子跑到城里撒泼,那老李的丑事被儿子撞破,脸上磨不开了,能不揍她吗。”
  “说来李婶子也是够受罪的,连生了几个闺女,好不容易才拼出个儿子来,还是没能留住老李的心。”孙春雪说着,不免看向自己干瘪的小腹。
  人家李婶子那么能生,尚且笼络不住男人。
  她这肚子要是再没个动静,也不知姜丰年会不会有外心啊……
  大人们嘀咕着八卦,小糯宝也听得津津有味。
  横竖她自己不能下地,天一冷家里也不抱她出门,若想解解闷,便也只能听大人们唠闲嗑了。
  察觉到闺女正在朝她们这边挪,似乎在偷听话,冯氏拿嘴捋了下线头,这便打断儿媳们。
  “别说这些姘不姘头的事了,怪糟污的,孩子听了多不好。”
  一看娘又不让说了,小糯宝失望地叹口气,小手故意伸过去,使劲儿挠了挠娘的脚心。
  冯氏噗哈哈收回了脚。
  为了哄哄闺女,正要把做了一半的圈毛比甲,套在小糯宝身上比划两下。
  不过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哭声。
  冯氏下地一看,就见姜丰苗捂着一手的血,正哭着往屋子里跑。
  “这怎么弄的?”冯氏赶紧给他抱上炕。
  “呜呜娘,我想去水沟那块看看,还能不能有虾,谁知二伯娘领着姜芝芝过来,姜芝芝一把给我推倒,那冰面就砸破了,冰碴子给我手都划了。”
  丰苗的眼泪混着鼻涕,一直淌到衣领子里。
  冯氏看了不免心疼,扯了块布就要给他包上。
  “你这孩子,娘都说了,不许你踩那冰面上,现在冰面都没冻实,稍微用点力气就能碎。”
  丰苗哭着摇头:“不怪我,要不是姜芝芝那个黑熊精推我,我也不能摔啊。”
  看着五哥哥的手还在冒血,小糯宝心口一急,拳头捏得跟小馒头一样圆。
  看来以后,她不能再往水沟里丢贡品了。
  也省得五哥再去踩冰,可别摔出个好歹。
  冯氏拿了一条碎布,给老五的小手裹了两圈,眼看那伤口还在冒血珠子,她忍不住道:“要是有香灰就好了,糊上去也能止止血啊。”
  闻言,孙春雪和李七巧这就披上外袄,要去别家问问看。
  小糯宝一骨碌从炕上爬起。
  这玩意儿她有的是啊!
  善信们供香无数,最不缺的就是香灰了。
  未等冯氏反应过来,就听背后突然“砰”的一声,等她转身看时,险些从炕上蹦起来,眼睛都瞪得像对铜铃。
  自家炕头上,咋还多了个香炉呢?
  里面的香灰落了满炕,还有一坨,直接掉进春哥儿的嘴里……
  “好乖宝儿,这……这是你弄来的?”冯氏咽咽口水,才把眼睛移向闺女。
  小糯宝手忙脚乱扑过去,抠出侄子嘴里的香灰后,就背过身去,害羞地点了点小脑瓜儿。
  娘就不能让她做好事不留名吗……
  冯氏捂着怦怦跳的心窝口,看出闺女的心思,也不再追问了。
  她掏出一把香灰,涂在老五手上,再赶紧把香炉收好。
  等孙春雪她们转了一圈,谁家也没问到后,回来却见丰苗已经止住血,又重新活蹦乱跳地在屋里窜。
  孙春雪不免惊讶:“娘,您这是哪来的香灰,咱家以前也没有啊。”
  冯氏瞥了眼偷瞄她们的闺女,故意咳了两声。
  “就知道你俩找不到,还得娘亲自出马,山人自有妙计,娘还能啥事都告诉你们吗!”
  孙春雪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倒也不纠结这个。
  她想起方才又看见庄氏娘俩了,憋气地坐回炕上:“要说二伯娘也真是的,咋养的闺女,刚才我和弟妹出去时,那孩子看到我们连招呼都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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