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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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曲知道孟慈今晚一定要问明白这件事,沉思一会儿,斟酌开口:“安家不同意,还是想让他和季芷结婚。”
  “之前不是都看好日子了。”孟慈对这些豪门轶事不感兴趣,她多问一嘴的原因也只是因为何冉的缘故。
  季曲站起来,拉着孟慈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顺便调高屋里的空调温度,“缓兵之计。”
  “这有什么可缓的?”
  “安东升手里的一个项目出了包,和人家合作投资了海外的什么新生物技术,结果被骗了,公司财务出了窟窿,需要贷款填补。”
  孟慈不解:“老子没钱儿子就能有钱?”
  屋子里的温度上的很快,对于孟慈来说刚好,但对季曲来说就有点热了。
  他的额角渗出细汗,三两步走到窗户边压了条缝,冲着自己,避开孟慈。
  季曲点了根烟,解乏用,“安翰和银行的那帮人常打交道,贷款周转审批更快,安东升近几年投资频频失误,银行大多不给他面子。”
  “最近钱批下来了,安翰没了筹码,自然被拿捏。”
  孟慈靠着椅背,在空气嗅到极淡的烟草味,“何冉怎么办?”
  季曲抽得快,五官隐在青色烟雾里不太真切,
  但是莫名的,孟慈品出一种的意味,和他的居高临下混杂在一起。
  “你不是也说了?老子没钱,儿子能有钱到哪里去?”季曲碾灭烟蒂,靠在窗边吹风散味,夜风掀开他的额前的发,也吹散缭绕的雾,“何冉和周行有些交情,她替安家做的担保。”
  孟慈有些迷惑,既然这样,安家不更应该敲锣打鼓地把何冉娶进门。
  季曲继续解答:“安家早就在走下坡路了,金絮其外,安翰一个人无力翻转。”
  孟慈:“安翰知道吗?”
  “安家不行的事还是何冉担保的事?”
  季曲散完味道,又坐回孟慈身边,缓缓地往孟慈腿上靠,直至侧脸贴上光滑布料,他今晚真的有些累。
  孟慈低头,看已经阖上眼的季曲,他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也泛了些青。
  伸手环抱住孟慈不堪一握的腰,季曲把自己埋进孟慈柔软温暖的小腹处,满是她的味道。
  “安翰近一年往海外转移了些资产,何冉是私下找的人,合同签字盖章之后,安翰才知道。”
  “我还是不懂。”孟慈突然发觉自己没有任何做生意的天赋潜力,季曲话说得已经够白,换做其他人,也许早就听懂其间的弯绕。
  季曲的脸依旧埋着,声音有些闷。
  “何冉几乎压了全部身家进去,一损俱损,为了何冉,安翰只能接受季芷。”
  “就不能一荣俱荣?”
  孟慈的声音在头顶盘旋,季曲终于舍得抬头。
  他躺在孟慈的腿上,从低位仰视孟慈,经过烟酒淬染的嗓音沙哑。
  “很难,不是季芷也会有别人,而且安家不止一个安翰,一大帮人都得活命,现在值得庆幸的是,季芷乐意,季家也有能力给安家兜底。”
  冷不丁的,孟慈想到何冉很久之前说的那句。
  她没想过和安翰走到最后。
  孟慈的眼底突然浮现几丝伤悲,
  季曲抬手触碰到她,指腹沿着下巴,脸颊,颧骨游走。
  然后在微微颤抖的眼皮停下。
  “所以慈慈。”季曲的嗓音被酒浸的沙哑,“你之前问我,爱廉价吗?现在我能回答你,何冉的爱不廉价,季芷的爱更是昂贵,至于安翰,他的爱必须廉价。”
  孟慈闭上眼,感受季曲温热的指腹在自己的眼皮上轻轻摩挲,他的手腕时不时地擦过自己的嘴唇,皮肤下的脉搏跳动有力。
  “害怕?”季曲察觉到孟慈的身体在抖,终于舍得坐直身子。
  “没有。”孟慈睁开眼,看着正前方的季曲。
  季曲观察了孟慈一会儿,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说谎。
  良久,孟慈的眼皮被季曲吻住,干燥的唇有些温热。
  他轻声说:“没事的慈慈,我们总不会走到那一步。”
  窗户的缝隙依旧在往室内输送凉意,
  冬的寒,夜的黑,树的枯,死气沉沉。
  季曲刚刚忘了关窗。
  冷热交杂间,孟慈不由得昏了头,窝在季曲早就打褶萎靡的衬衣里,昏昏沉沉地说了句我爱你。
  卧室的灯关着,窗帘半阖,银光倾泻。
  深灰色的床单打了褶,造价高昂的蚕丝被早就被扔到床尾的某个角落。
  孟慈身上的那件丝质睡裙也安静地躺在不远处,和季曲身上那件衬衣乱糟糟地叠在一起,像是作废的文件被揉成纸团。
  季曲极有耐心。
  一方面怕孟慈抗拒,一方面指尖的束缚感确实叫他难以继续动作。
  最近总是下雪,
  卧室窗外有一棵白玉兰,听说是皇家园林里的那棵分支而来。
  积雪厚厚一层挂在枯枝上方,白茫茫一树,倒有几分形似暮春三四月的馨香花海。
  今夜似是回温。
  最顶端的雪竟然有些融化,先是晕开,然后便滴滴答答地往下落,顺着冰凉的枝节,颤巍巍地缠绕着流,化在干燥的地面,晕成春日湖面的圈圈涟漪,滴滴珍贵。
  季曲的唇落在孟慈的眼睛,鼻尖,嘴唇,下巴。
  哪儿哪儿都染上他的味道。
  直到孟慈仰起脖颈颤抖,季曲才握着她腰胯沉/身,暖意融融。
  “……你先等一下。”孟慈突然紧绷,抓在季曲后背的十指猛地收紧,甚至刺进肌肤,“季曲…等一下……”
  看着孟慈像是感知到危险的刺猬,止不住地蜷缩。
  季曲笑了。
  即使他也被逼出一身细汗。
  他真的没再动,温柔地附在孟慈耳边哄,手掌穿过皮肤和织物的缝隙把人捞进怀里,一下下地刮孟慈后背上凸起的骨节。
  雪很轻,如鸿毛,水却重,似万钧。
  羸弱的细枝渗进湿意,触及到内里,终于软绵。
  吻掉孟慈额间渗出的一层薄汗,看清她迷离意乱的双眸,盛上情动的红。
  季曲终于梦寐以求。
  重逢后的第一面,季曲就在心里暗想,孟慈身上那件廉价的礼服,一点都不衬她。
  就像枯萎的花茎,该被褪下。
  室内的温度高到不需要空调调控,毫不遮掩的溢出去的热,加速了冬天的进程。
  雪变成了雨,哗啦落地,融进泥土。
  生机勃勃的春,在枯萎一冬后,注入水源滋养,终于慢慢生根。
  第33章
  第二天睡醒,孟慈下床时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长绒地毯上,坐在床边缓了缓。
  她觉得自己真是有先见之明。
  季曲就是只狗。
  床头放着水杯,孟慈伸手探探,还是温的,拿起来喝了几口,甜甜的蜂蜜润过嗓子,缓解不少干涩。
  季曲依旧在书房。
  他穿了件黑色针织衫,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框眼镜,头发保持自然模样,少了精明多了闲适。
  看到孟慈,季曲立马从书桌前起身走到孟慈身边,手也自觉地放到腰侧,慢慢地揉。
  “吃点什么?”季曲一副餍足模样,不忘在孟慈的脸颊上啄吻一下,“吃点羊肉暖暖?还是小炒?清淡点的吃到胃里也舒服。”
  “都可以。”孟慈没什么胃口,只不过张嘴时的音调哑到她以为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季曲先是一愣,继而看着一脸不可置信地双手反握着自己脖子的孟慈畅快地笑了出声。
  “不准笑。”孟慈伸手去捂季曲的嘴,还没等碰到就被季曲抱到怀里。
  “对不起我的错。”季曲捉住孟慈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眸光一闪,话语间染上风流,“下次我多注意,不然去了医院都没法和医生解释。”
  季曲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往孟慈的各处瞟,带着侵略。
  孟慈胸前的红印最多,像是宣纸上甩出的红梅点点,更别提布料遮掩下的地方。
  狼狈又香/艳。
  眼看着季曲又要纵火,青天白日的,窗帘都没拉。在被抵在门板上亲的同时,孟慈咬了季曲的舌尖。
  “你要不要脸……”孟慈的话说了就像没说一样,音量微乎其微。
  “不在这儿?”季曲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找福利,“那咱们换个地。”
  对上孟慈这种性子,主动才能有好果子吃。
  实木桌上的文件电脑通通被扫到一边,换上孟慈。
  光裸的皮肤在接触到桌面时不免被冰,孟慈反射似的往季曲怀里躲,季曲反手附在桌面上试试,是有些凉。
  捞起办公椅背上的羊绒开衫草草地铺在桌面,再让孟慈躺。
  “再试试宝宝,不凉了。”
  孟慈从不乖乖就范,双腿踢躲间被季曲轻而易举地握住脚腕分开,再用比自己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力道环到他精/壮的腰身两侧。
  体力跟不上趟,只能靠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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