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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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理一早就知道季曲的身份,听到这儿,也没再好拒绝,只说要问问厨师。
  幸运的是后厨刚好有红薯,厨师也愿意做。
  经理来桌前问需要怎么烹饪,孟慈说带皮烤熟就好。
  经理又看了季曲一眼,他也点头。
  “好的,一会儿就帮您上菜。”经理颔首离开。
  插在牛排和烤蔬菜中间。
  半只手掌大小的红薯装在金箔装饰的盘子中上桌,上面还淋着蜂蜜。
  孟慈拿起叉子刮了一小块送到嘴里,就是红薯的味道。
  孟慈用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红薯,果肉逐渐由软至烂。
  在红薯彻底变成红薯泥之前,季曲抬手叫服务生撤走餐盘,换了水果挞上来。
  蓝莓被烤得口感怪异。
  孟慈干脆把果肉挑出来单独吃挞身。
  奶味十足,挞皮酥脆,比起开始好吃不少。
  一顿饭就这么吃完了。
  季曲第二天下午没什么安排,把孟慈送回房间后顺势约她出去。
  孟慈把着门,没给季曲留通过的缝隙,“我还有正事要做。”
  季曲依旧站在门外:“明天上午十点,有人来接你,一个小时就能搞定。”
  孟慈没故作姿态,反而坦荡,“谢谢。”
  季曲双手插兜倚在门上,深邃的眼眶一敛,笑得风流,“就没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理智还在周身搜寻有什么能给季曲回报。
  但是明显,季曲只对一件事感兴趣。
  看出来孟慈的踌躇,季曲笑笑,向前迈了一步,进屋关门。
  靠在厚重的门板上伸手一拉,把还在思考的孟慈圈进怀里。
  “让我抱一会儿。”
  屋子里还没开灯。
  两人在黑暗中默契噤声。
  肢体交缠间凭空多了几分卿卿我我的姿态。
  孟慈靠在季曲胸膛上,隔着硬挺的衬衫布料,呼吸由急变缓,像是进入了一场熟悉舒适的冥想。
  季曲的手放在孟慈后背,沿着脊柱来回抚摸,不轻不重地刮过骨肉。
  “回来怎么样?”季曲的呼吸贴在孟慈头顶,像一句绵长的叹。
  “我已经回来了。”孟慈也伸手圈住季曲瘦劲有力的腰肢,加深这个怀抱。
  “我是说…回我身边。”季曲低头,把孟慈的脸掰起来与自己对视,“我错了,慈慈。”
  屋外寒风凛冽。
  即使隔着玻璃都能听到吓人的呼啸。
  孟慈突然想到酒店楼前的公园。
  那里的湖面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被顽皮的小孩踩出裂缝。
  即使湖边竖着“冰面承重能力有限”“冰层厚度难以判断”的安全提示。
  冰层的裂痕仿佛又在孟慈心底出现,一块块地破碎。
  孟慈人不如其名。
  一副心肠生的硬又满是看不懂摸不清的弯转。
  看着孟慈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似是低姿态的,季曲用鼻尖蹭了蹭孟慈。
  又把人拉回怀里,双臂比之前锁紧几分,埋首在她颈侧,贪婪地吸吐。
  “我能不能在这儿睡?”
  “不能。”
  怎么问都得不到想要的回答。
  季曲开始耍无赖,对他来说是手拿把掐的伎俩。
  “我那屋暖气坏了。”
  “找前台换一间。”
  “我喝多了头有些痛。”
  “你的酒是中午喝的,早该醒了。”
  “我换了地儿睡得不踏实。”
  “我身边有人也睡得不踏实。”
  话说到这儿,季曲也摸清了孟慈的底儿。
  季曲叹气:“我说的都是借口。”
  孟慈抬眼:“我知道。”
  从温暖怀抱中抽身,孟慈握住门把,瞥了季曲一眼。
  意思是让他从门板上起来,赶紧离开。
  季曲拉住门把,刚好也摁住孟慈,一个侧身围在孟慈背后,贴近。
  “我想和你一起,什么都不干也好。”季曲的嗓子有些哑,像是泡了陈年酒,“这句是真心话。”
  “慈慈,我好想你。”
  一连两次,熟悉的落锁声再次响起。
  季曲气到无语。
  孟慈这把硬骨头,估计死后送到焚烧炉都烧不成灰。
  手里还残留着香味,指腹碾在一起搓。
  季曲胸口堵着气,转身离开。
  洗完澡后,孟慈终于做好情绪分割。
  她从冰箱里取了一瓶纯净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从口腔到胃里都跟着冷下来。
  门铃响了。
  “您好,客房服务。”
  孟慈皱眉,季曲怎么没完没了。
  走到门口通过猫眼朝外看,只有一位服务生。
  解锁开门,服务生操着标准的待客微笑,送上一支纸袋。
  疑惑接过,孟慈问这是什么,服务生说是季先生让送的,随后便道了晚安离开。
  关上门往回走。
  纸袋一开香味就跑出来,两只胖乎乎的烤红薯,不似刚出炉滚烫,却仍有余温。
  孟慈脚步一顿,心里突然沉甸甸的。
  嗓子眼有些梗得慌,好像冰水也能噎人一样。
  与此同时手机也响了,是季曲的消息。
  【那个老大爷下班了,在周围又找了别家买的,明天再去。】
  季曲是会疼人的。
  只要他想。
  那是与生俱来的天分。
  第二天的流程走得很顺利。
  孟慈几乎没怎么说过话,除了公证时的常规问答环节。
  极简单地,事办完了。
  司机说季曲中午定了饭店,问孟慈要先回酒店还是直接去饭店。
  孟慈选了c选项。
  她让司机离开,说自己还有事要做。
  到达旧家时不过十二点。
  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周身温度都随之上升。
  手里攥着钥匙,孟慈站在楼下一时间没敢上去。
  爸妈离婚之后自己跟着妈妈生活,只有过年过节才偶尔回来一次。
  实在是近乡情怯。
  中午大家都下班放学,小区里的人很多。
  没一会儿便碰到熟人。
  “小慈?是小慈吧?”同楼栋的阿姨拎着背包回来,她的单位就在出了小区的下个路口,每天中午都会回家。
  “李阿姨好。”孟慈回过头,笑着打了招呼。
  “怎么今天回来了?妈妈回来没?”李婷是个热心肠,小时候爸妈总是加班,她没少给孟慈送晚饭。
  “就我回来,有些事要办。”
  “哦,去看爷爷了吗?”
  “还没呢,没来得及。”
  知道孟慈家的情况,李婷作为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讪讪一笑,然后冷场。
  “您先回去吧。”
  “哎,行,那我先走了,小孙子还在家等着呢。”
  老小区就是这样,熟人多。
  没一会儿又碰到爸爸的同事,不免又一顿寒暄。
  还没等孟慈说什么,那位就握着孟慈的手先流了两行泪,倒整得孟慈哭笑不是。
  正尴尬时,肩上突然多了一件外套,季曲极其自然地把孟慈的手解救出来,自己握上去,“谢谢您惦记。”
  “这是?”爸爸同事的泪还没来得及擦干。
  “我是小慈男朋友。”季曲说谎连脸都不红。
  “哎呦,我们小慈谈了这么好的男朋友,哎呦,真是可惜老孟没看到。”爸爸同事说着说着又悲从中来。
  季曲往前一步,将孟慈挡住,自已应付,直到把人送走。
  “你怎么来了?”
  “接我女朋友吃饭。”季曲把孟慈肩上的外套拢紧,又细心地将长发抽出来,“走吗?还是你想回家看看。”
  其实早就算不上家了。
  孟慈抬头看了眼六层,阳光正刺眼。
  “吃饭吧,我饿了。”
  “好。”
  第20章
  中午季曲定了家私房菜。
  位置偏僻到连孟慈这个本地人都不知道。
  极具民族特色的建筑色彩明艳,在冬日枯黄的地上硬生生造出一抹瑰丽。
  “下午出去玩?”季曲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正在挑刺。
  “这是我老家。”孟慈有些无语。
  “那怎么了?”季曲把处理好的鱼肉夹到孟慈碗里,肉质紧实,一点都没散。
  孟慈显然没什么胃口,筷子在自己的碗里挑拣半天才往嘴里送一口。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季曲又挑了一块烤得冒油的羊排沾满佐料递到孟慈盘子里,一样受了冷落。
  可能是从回了海市之后就没好好进食。
  孟慈的肠胃逐渐不适,闻到太过油腻刺激的味道不免反胃。
  连忙端起小碗里的酸辣汤压了压,还没等放下碗就对上了季曲探询的眼。
  “怀上了?”
  “不好笑。”
  孟慈面无表情地放下碗夹了一筷子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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