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许侯夫人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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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
  待他走后,杜泠静就去了一趟澄清坊杜家宅邸。
  杜致祁一房的家什都搬空了,好在是把她与父亲从前的旧物都留了下来。
  杜泠静看着自己的西厢房,文伯叫来府里的旧人,帮她全恢复了原样。不过除此之外,又另行添置了不少东西。
  杜泠静问去,听见下人道,“是姑爷吩咐的。”
  谁人?杜泠静一愣,见其中一个灶上的老厨娘也过来帮忙收拾,“姑爷说房舍空置反而容易旧,所以吩咐了侯府的人采买了好几车东西,把宅子都填起来。”
  杜泠静又多问了两句,见这些全是陆慎如的意思,但整个杜家宅邸的仆从,她叔父留下来的也有十几人,全都称呼了“姑爷”。
  文伯见她迷惑,上来跟她笑着解释了一句。
  “是侯爷的意思,侯爷让众人都改口叫姑爷的。”
  杜泠静愣了一愣,又哭笑不得,“叫侯爷算得威名,叫姑爷算是怎么回事?”
  他约莫只是一时心绪不错,随口说一句罢了,杜家上下还当了真了?
  她不由地就想起他叔父那句,“侯爷看重你出身,偏宠于你,你也当知晓进退,不要恃宠而骄才是。”
  叔父说话,十句里面有九句都让人不想去听,但或还有一句,有点道理。
  她道,“还是改回来吧,别胡闹了。”
  她发了话,众人自是都改了口。但未及两刻钟,陆慎如听闻他娘子在此,也自外而来时,听见连同文伯在内的杜府上下,全又都叫回了“侯爷”。
  他不禁挑眉,“这是为何?”
  文伯跟他好生解释,是自家姑娘的意思,正好杜泠静从前面路过。
  她瞧见他连忙上前见礼,但却而被他提前扶住了身形。
  她见他一味看过来,便续上了文伯没说完的话。
  “府里仆从无状,随便改称,怕有损侯爷威名。”
  她说完,不知怎么,整个府邸都静了静。
  男人英眉浅压,目光只落在她脸上。
  “我在你这儿,要威名做什么?”
  杜泠静又被他问得不知怎么回答了。
  似乎有好几次,他突然间的疑问,都令她无从开口应答。
  文伯同众人都退了下去,路边墙下只剩下他与她两人。
  他要她的答案。
  杜泠静顿了顿。
  “侯爷总是比姑爷……好听些吧?”
  男人笑了,无奈地看着她。
  “我不这样以为。我以为姑爷更好听。除非,”他看过来,“除非,娘子不当我是你夫君。”
  夫君……
  杜泠静没出声,陆慎如干脆将文伯他们又叫了回来,他同文伯他们说话,目光却从眼角瞥到她脸上来。
  “我是杜家的女婿,杜家人当然要称我姑爷。”
  他越发看了她,“就算是满京都叫我姑爷,我也觉得好。”
  话音落地,下面不知谁人低笑了一声,男人闻声眸中染了笑意。
  众人皆难以想象,若如他所言,满京城不管是茶馆掌柜,还是守卫士兵,又或者朝中百官,乃至宫中贵妃,见了他的面,都叫他一声“姑爷”,他则悦然应声。
  就似恨不能提醒所有人,侯爷是姑娘的夫婿一样,那……该是什么情形?
  众人越发收不住笑,还有大胆地直接同他道,“给姑爷请安!”
  他则笑道,“重重有赏。”
  接着要给“姑爷”问安的人越来越多。
  杜泠静:“……”
  她脑袋都乱了。
  他这是什么跟什么?连杜泠静都忍不住笑了一声。
  男人却低在她耳边,“那泉泉叫我呢?”
  她是不是也试着改改口?叫他一声,夫君?
  但杜泠静却睁大了眼睛。
  “难道我也叫姑爷?”
  话音落地,众人简直笑得前仰后合。
  男人则无奈闭起了眼睛。
  算了,再等等吧。
  ……
  永定侯府,晚间。
  杜泠静在房中将桌上摆的书收整了一番,嬷嬷端着匣子走了进来。
  她让小丫鬟把香炉里的残香清理干净,另外点了一块气味清淡的香。
  新香的味道很淡,只微微带着些茉莉花的清甜。
  嬷嬷见夫人看来一眼,跟她解释。
  “是侯爷的意思,道先前的香料气味太重,夫人不喜欢,今次便换一块淡的。”
  杜泠静意外地眨了眼睛。
  之前那香她确实不太喜欢,但这种事她亦不会提及,但似乎捏了几次鼻子?他就留意到了吗?
  他似乎总能将她的心思看透,但她却看不透他。
  杜泠静不知他怎么留意如此之细,但她瞧着这新的香。
  所以,香是点给她的?
  嬷嬷见她怔忪,还以为她在思量旁的,轻轻笑了起来。
  “夫人放心,新香味道虽然淡了些,但效用是一样的。”
  话音落地,这茉莉新香还没完全盘旋起来,杜泠静已经觉得有点热了。
  ……
  深夜的内室,纱帐曳地。
  杜泠静身上的汗将她整个人都完全打湿,像是一块湿透了的轻纱,青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更贴在她潮红湿热的腮边。
  他的臂膀比那日骋马夜奔时更加有力,她的细臂不及三分之一,酸软的腰间更只在他一掌之中。她跟他不断摇头,想跟他说不可了,他却轻轻向最深处一触,力道顶紧,最满最胀间,便令她这块湿透的轻纱,止不住地通身颤抖起来,滴滴答答地,细汗遍出。
  他则似终于确定位置,又是几下抚慰,她便彻底没了力道,只能由着他掌在手中……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帐内都似被潮热夏雨淋透,他才闷哼而出。
  用手轻轻拨开她粘在脸上的湿发,抱着她去了净房。
  她疲累地闭紧眼睛,却听见他道了一句。
  “也太纤瘦了些,得好生吃饭。不能左缺一顿,右欠一顿了。”
  他嗓音正着,杜泠静竟是被“训”了。
  “知道了。”
  她嗓音有些哑,柔声应了他这一句,竟透着几分“乖巧的委屈”在。
  陆慎如眸光微颤,唇角不禁轻柔勾起。
  只是他目光不禁又落在她身子上,脚步一顿间,几乎要折返回去。但念及她是初次、二次,才只能强忍着抱她去了净房。
  *
  午间,他专门从外间回家陪她吃了饭。
  杜泠静看着满桌的饭菜,其实胃口不大,但不免想起他昨晚的话,只能努力动了筷子。
  他自己吃的不打紧,净是给她布菜连连。
  他道,“今日崇平那边,应该就有消息了,只不过人若是情形不好,未必能带回来,少说还需三五日。”
  杜泠静心道应是如此。
  然而两人刚吃完饭,崇安忽然来了。
  他上前行礼,道崇平确实传来了消息。
  然而那消息却是,崇平没在那处找到一个人!
  崇平将附近都搜了,全没有人影,只能拍人快马回来再问六郎,位置可否有误。
  崇安回完话,蒋枫川则自他身后快步走来。
  男人一时没开口,杜泠静则惊讶,不禁问六郎是何情形。
  蒋枫川摇头。
  “是那处没错。他们在那林中破庙下的暗道附近藏身了许久,那处十分隐蔽。”
  他说自己最开始也没有找到,只是隐约就得似乎有人在附近,不想却被邵伍兴的人发觉追杀,好不容易脱开身,却受了伤,是被扈亭君的夫婿救进去的。
  他说位置没错,“约莫那位崇平侍卫找错了。”
  崇安却道这也不可能,“我哥做事谨慎细致,他来回找了几日,也确实在那里发现了一根绳结。”
  是崇平让人带来的,杜泠静看去,听见陆慎如问她,“可认识?”
  杜泠静不能十分确认,但道,“确实像是亭君爱编的那种绳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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