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之樵妇和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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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之樵妇与织女
  我觉得我可能触到了某些不太干净的东西,这几天有些倒霉。
  前天上山砍柴丢了把斧头,虽然蛮旧了,刀柄处也腐烂了一大片,但好歹陪了我那么多年,用惯了,有些舍不得,在山里找了小半天也没找回来。
  说起来也丢得蹊跷,刚捆完柴起身背上,就找不到着落了。
  今天更是倒霉透了,柴还没砍多少,就莫名被一块不显眼的石头绊倒摔破了脑袋,在山上晕死过去,这一晕就是一天。
  万幸的是,昏迷的我没有被野兽叼走,成为它们的盘中餐。
  醒来时天已全黑,簌簌的风吹起树枝晃荡,周围不知是哪儿穿来一阵又一阵的鸟鸣,在空荡的空气里显得极为哀戚。
  我呸开嘴里的烂泥,思索着自己正在山林里哪个位置。
  我往常都会赶天黑前下山,这林子里有不少野兽,到了晚上不安全,低头抬眼全是是些幽深的眸子,被盯着身上得起一堆鸡皮疙瘩。
  单拿把斧头还是不好应付那群成群结队的毛茸茸玩意的。
  还有不少人说这林子晚上似乎有些邪乎,说是在这深林之中,撞见过女鬼,不是一个而是一群,穿着粉白色的罗裙,墨色的头发披散着,一股潮湿之气扑面而来,在空中飘着,像是来索命的白煞。
  我对这个传闻是抱有几分猜忌,要是真女鬼他们何哪还有机会来散播这些谣言。
  又是一阵风吹来,冷意一下子钻进我的心窝里。
  额头破了块大皮,血液已经干涸,风又不太温柔地吹在裸露的皮肉上,疼得我清醒不少,五官都皱在一起。
  他爹的,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了,那么倒霉。
  我心里颇有些怨念,拍开身上的杂草泥巴,抖了抖发酸的胳膊和腿,摸出包里的白布,缠在了脑门上,还把挂在腰间外套穿上,那份寒意消散不少。
  所幸月亮足够大足够亮堂,根本不需要我生火做个火把,省了些布料
  我把今天砍的那么点柴捆好,苍蝇腿也是肉,抓在手上轻飘飘的,借着月光去找一个安全的没有毛茸茸玩意的山洞。
  路上没有遇见啥骇人的玩意,倒是经过一个湖泊,透过月光倒映下清澈的水面,看见了自己脸蛋全是泥巴,脑门上还缠着棉布滑稽的模样。
  喝了口冰冷的溪水,我苦笑着擦干净脸上脏东西:“骟他爹的,看来我得回去给老天奶拜一拜,烧个香了。”
  兜兜转转,洞穴没找到却意外地找到了一个白色汤池,缓缓的水流仿佛在心底流淌。
  这好像是茶楼门口那个说书女士所说的温泉,偌大的水池中氤氲着飘然的烟雾,同仙气一般,朦胧了我的双眼。
  奇怪,之前我怎么没见过这个水池。
  “谁在那里?!”
  正当我思考这个水池出现的原因时,一道愤怒的女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安静,我没曾想这么晚了,这林子里还有人在。
  意识到那看不清的水池里有个姑娘在洗澡,而不是什么邪祟,我非礼勿视地转过身,脸有些发热。
  我正声道:“不好意思,这位小姐。”
  “我今天在山里砍柴不小心摔了一跤,昏迷了过去,现在天黑,想着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我眯着眼睛,脑子里想着待会是否可以问问对方附近有没有落脚的地方:“不小心经过这个水池边。”
  “无意冒犯小姐你的。”
  对方安静了一会,唰啦的水波声在我耳边荡开,好像她游到了岸边,在不断地向我靠近。
  说实话我脑子里有那么个刹那间联想到了那个流传较广的流言蜚语,林子里有一群浑身潮湿的女鬼,是要索人性命的水鬼。
  我忽然又有些害怕了,定在原地不敢动。
  可是对方完全没有那种阴森的感觉,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我感觉到我的裤脚被一个湿热的手紧紧攥住:“我衣服被个该死男人偷走了,姐妹你可以帮帮我吗?”
  对方的声音有些闷,显然是哭过。
  偷女人衣服的山贼流氓,怕是想以此缠住没有依靠的她,迫使她妥协,以歹毒恶劣的方式留住她,将她困厄在牢笼之中。
  这该骟的淫贼,该死的登徒子,我忍不住骂出声。
  那女孩继续说道,小声抽泣着:“姐姐们都走了,我不找回那件衣服就没办法回去。”
  “我会帮你小姐,你别担心。”
  这些年的天气阴晴不定,骤然来个大雨来不及躲藏就打得一身湿,下完雨的林子可不好生活很容易感冒,我就常常在包里放了身衣服应付,以防万一,没想到这时倒是起了大作用。
  我左手捂住眼睛,伸出右手:“在汤池里泡久了容易晕倒,小姐还是出来吧,你先穿上我的衣服应付一下。”
  对方身形轻盈,身上还有一股甜甜的香味。
  我迅速从包里找出备用衣服,紧眯着眼睛双手递给对方,还把身上的外套脱下递给了对方。
  “谢谢你姐妹,你人真好。”
  听她衣服穿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才敢转身,睁眼直视对方的模样。
  出水芙蓉这个词大抵就是形容她的,秀丽可爱的脸庞,小巧的身躯,简陋的麻衣粗布穿在她身上都显得别有韵味,毫不影响对方的水灵玲珑,宛如从天而降的仙子,连皎洁如玉的月亮都无法夺走她的流光溢彩。
  我看得有些失神,我猜我的眼睛一定是闪着对她容貌惊艳的光芒,这样子一定很傻。
  等我意识到我的无礼而脸红道歉时,对方笑眯眯地说我真可爱,一扫刚才因为被狗屎男人偷衣服的阴郁。
  我轻咳了一声,把注意放在了正事上:“小姐,那个男人应该还在附近没走远。”
  一想到待会要惩治那恶心的淫贼,我的血液就沸腾起来,身体热了起来。
  她小声说道,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我知道他在哪里。”
  她眼神示意着我们斜对面的石头后边,对我作出口型:姐妹,你先假装走开。
  我心领会神,明明才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却好像有了好多年的默契。
  这小姐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倒在我的身上,泪花在眼角处酝酿,接着又“哭”出声:“怎么办,我的脚崴着了。”
  “好痛,好难受,感觉走不了路了呜呜.......”
  我一边在心底赞叹她的演技出神入化,一边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放到了水池边那颗桂树下,大声说道:“小姐,你现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些草药来!”
  “可能要些时间,还请小姐在这里耐心等待。”
  果不其然,我假装跑后没多久,一个畏畏缩缩,手里拿着一身玫粉色罗纱衣裙的猥琐男人就从那颗大石块的背后走出来了。
  偏偏他还装作是不小心捡到小姐衣服,全然不肯承认是他偷的,模作样的嘴脸,过于恶心。
  “这位姑娘,鄙人刚在林中找寻家中丢失的老黄牛时不小心看见姑娘这漂亮的衣裙飘到了树上.......”
  他唠叨了一大堆,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盖世英雄般厉害的人物,却藏不住把自己内心深处的丑恶。
  “鄙人猜想这应该是姑娘您的。”
  “真的么?真的是太感谢这位公子了。”
  “千真万确,为了拿回姑娘的衣裙我还爬上了那近叁十尺的树。”
  一副虚伪的急切想要邀功的卑鄙模样,说出口的谎言都不用打草稿,真是欠骟!
  我冷呵一声,攥紧拳头,慢慢向他靠近。
  对方沉浸在自己伪造的英雄救美的世界当中,对我的靠近毫无察觉。
  女子笑容甜美,话语里却透着一丝冷意:“实在是太感谢公子你了,我该如何报答你呢?”
  “当然是以身......”
  他那污秽不堪的言语还没说完,我就往他后颈一砸,对方痛哼声还没来得及响起,他身子瞬间疲软下来,狠狠砸在了地面上。
  我看见她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彩:“你好厉害,一拳就把他砸晕了。”
  我和她相视一笑,心里热热的。
  这位小姐换回了她那罗纱裙,像一朵鲜艳可爱的花。
  她又同我说她叫巧云,是西王母的女儿。
  听到这一刻,我愣了好一会,好像这一切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
  我和她互换了姓名,从小就接触着民间神话故事的我好奇地问她玉皇大帝是不是她的父亲。
  巧云认真地向我科普,嘴角翘起:“没有哦,没有玉皇大帝,母后大人没有夫侍的。我和我的姐姐们是我母后吃了育儿果才诞生的,静俞。”
  “人间的百姓真有意思呢。”
  “静俞你好可爱。”
  我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问她怎么处理脚边昏迷的男人。
  “我大姐刚好炼丹缺个药引,就把他送给大姐吧。”
  巧云勾起一抹冷笑,语调拉长:“不过把他送出之前,我得好好惩罚他一下。”
  我拦住她说让我来,我并不想她那条繁丽漂亮的罗裙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男人惊慌恐惧的尖叫声响彻云霄,惊动了林子里的鸟儿,树枝婆娑。
  他那肮脏的眼睛和吊子最终进了野兽的嘴里。
  .......(静俞没直接碰到哈,是巧云用法术搞的。)
  巧云抱住我,很温暖,身上蕴腾的香气在我鼻尖缠绕,我听见她真挚地说:“谢谢你,静俞。”
  “再见!静俞!”
  “再见!”
  然后那一抹玫粉色像是流星一般,划向天际,而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乞巧节一到,镇上的女子都穿着自己做的漂亮衣纱,上街猜灯谜,拜七姐,祈求巧手,热热闹闹的,满是欢喜。
  虽说我是个砍柴谋生的,这女工也许久没试过了,但幸好小时候学的一些针织技巧倒没忘,留在心中,也买了条亮色的布匹给自己织了件外衫,即使针脚粗糙了些,也算得是好看。
  我跑到街上一起试试那猜灯谜的小游戏,给自己谋个好彩头。
  不过看着满脸笑容少年们结对相伴而行,心里还是有些羡慕。
  我捻起那彩色布片上写的谜面,反复看了很久:“两小无猜,总角之交,不效鸳鸯,却羡桃李。裁霞织锦,心意暗投,岁寒叁友,此中无梅。”
  可惜我没读过几年书,是个没啥文化的人,连这谜面都有些看不懂,别说要猜出来了。
  我摇头刚想要离开,一声甜美熟悉的女声响起:“手帕之交。”
  “恭喜这位小姐答对啦,请拿好你的彩灯,祝愿小姐心想事成,如愿得巧。”
  我回头刚好对上一双明亮活泼的眼睛,还有那明媚的笑颜,心脏砰砰砰乱跳。
  “静俞,好久不见!”
  “巧云!我们又再见了。”
  原来人的笑容和怀抱是如此温暖,原来友谊也可以变成永恒。
  注意:巧云的身体没有任何人看到哦,她是有法力的嘿嘿
  关于乞巧节的内容有些是我胡诌的哦嘿嘿
  想写这个小剧场很久了,想起前段时间流行的一个梗——我们在其他平行世界里还会是好朋友么?
  静俞和巧云当然会,会一直一直都是好朋友的!
  最近正文太卡了不好意思就先发个小剧场番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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