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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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刻清的责任心和正义感人人都能看出来。相反,成日吊儿郎当的她才是重点关照对象。
  所以当得知刘刻清叛逃时,她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直到现在,她也总觉得里面还有别的说法。
  会不会是钓鱼执法?
  又或者是卸磨杀驴。
  她无法不多想。
  身为执行部的成员,她们的使命就是完成指挥部的指令。
  某种程度上,她也是提线木偶。
  起初,她醉心于这种明确的目标,可越往上走,她反而越迷茫。
  她知道rw01的游隼在招新成员,执行部的a组也分成了a1、a2、a3组,新提进a1组的那几个人她见了,也合作过几次。
  挺好的,都是有潜力的新鲜血液。
  所谓的引路人会不会只是幌子?
  引路,引的是她的黄泉路,目的只是将她踢出游隼。
  断联的空界就是最好的证据。
  被她压下去的疑惑再次浮上心头。
  这份四年前认定的【使命】,究竟还值得吗?
  姚玉离开后,她似乎已经找不到当时的心情了。
  她只是在机械地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但却再没有人对她露出笑容了。
  四年(rw01中的时间)前,她人生至此的一切意义都消散在了那场雨中,姚老师给了她新生。
  可现在姚老师也离开了。
  第88章 15**
  常引再出来时额头上多了一圈纱布。
  应冲看过剧情,知道这是常父无意间做的。
  对于剧情中的人,那是一个又一个阴差阳错共同导致的,但对于游离在剧情外的常引来说,那只是一个接一个、防不胜防的伤害。
  被控制的是她,疼的也是她。
  每每应冲看到这样的角色时,冷硬的心肠都会软上几分。
  被剧情左右本就是可悲的事情,除却发肤之伤,皮囊下的那颗心更是千疮百孔。
  他们被迫任性、被迫骄蛮、被迫搞砸一切、被迫言不由衷。
  倘若想法被剧情彻底改变,那也好,至少心不难受。
  倘若彻底交出身体的控制权,那也好,如果心肠够硬,还能置身事外,只作旁观。
  可惜,事实往往一个也不是。
  他们有自己的人生,但在必要时刻必须配合剧情线;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但在必要事件上,他们的思想会被剧情线改动。
  这种生活矛盾而痛苦,而偏偏,常引是其中之最。
  应冲看得出来,她和文字中的常引天差地别。
  哪怕剧情线稍微改动了她的想法,即便没有了所谓的思想自由,她也能好过一点。
  可惜,她的想法似乎没有被改动,她大脑中所有神经元信号的传递,都来自她自己。
  不然也不会差这么大了。
  书中的常引任性、敢爱敢恨,是个被宠坏的公主。
  应冲抬头看向眼前的常引,一个迷茫无助、沉默寡言的女孩儿。
  剧情中有写,李可净留在了常家,常引是孤身一人出来的。
  你还在。常引看到她,说。
  应冲看着她的额头嗯了声。
  她改变不了这些,只能问:很疼吗?
  还好。常引依旧盯着她,我以为你会走。
  嗯?应冲纳闷:为什么这么想?
  常引终于错开视线,她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为什么不走呢她声音很轻,近乎呢喃。
  为什么不走呢,为什么要来呢。
  如果只是寻常的任务,应冲并不会这么浪费时间,不贪玩的情况下,她一般会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但偏偏这不是寻常的任务,这也不是一般的情况。
  她失去了空界,疑似被游隼踢了出去,甚至,她开始怀疑自己秉持了许久的信念(所有虚境中的时间想加,总时长在百年以上)。
  她也有些迷茫。
  应冲想了想,也不再跟她卖关子了,语气还算认真。
  因为我在寻找一个人。
  常引心跳加快,她在紧张。
  应冲提了一口气,几秒后那口气没化作字音,而是从胸腔钻出气管,消散在空气中。
  她恢复为调笑的语气。
  其实我是从一百年后来的,目的是找到遗失在时空洪流中的关键人物,我要把她带回去,这样才好跟老板们交差。
  说着她叹出一口气,可惜啊,我的时间机器坏了,找到人也没办法带她离开。
  常引愣了几秒,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
  是我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应冲扑哧笑出声。
  常引拉下脸,快步往前走。
  哎。应冲在后面喊她:但我真是一百年后的人。
  如果她不笑的话,可能会多点儿说服力。
  常引信她才怪,脚步越来越快。
  应冲笑眯眯盯着她的背影,又喊:传闻说,那个关键人物身怀神器,能够拯救我们的世界。但是由于她太过强大,而她的世界太过弱小,所以无法容许她的存在。
  所以我要在她的世界消灭她之前,把她带到我的世界,这样就能有一个童话结尾了。
  常引脚步慢了下来,应冲快步赶上,含笑问她:你认识这样的人吗?给我介绍介绍?
  常引当然不会给她介绍,但常引让她住进了自己的家里,条件是如果找到了时间机器,要借她一用。
  应冲慷慨大方地答应了,并且住得比房主都要随意,是真真正正的宾至如归。
  住着人家的房,吃着人家的饭。(应冲试图给钱,但常引没要)
  躺着人家的沙发,看着人家的电视。
  一天两天倒还好,但眼见着一周两周,空界那边还是没动静。
  应某人皮再厚也禁不住这么烫,时不时地提供一些文本信息,希望房主大人能过得好一些。
  可惜房主大人不领情,既不接她的钱,也不接她的好意,跟那天下午一样,任由自己成为一个提线木偶。
  知道常引会被控制,还对常引经历过的、要经历的事了然于心。
  就像应冲当时脱口而出就你常吃的那家一样,她几乎没有隐瞒过这些事实。
  常引不笨,肯定早就看出来了,但她还是任由自己被控制。
  应冲不理解,于是在一个月后的周五下午五点五十,她抱着薯片躺在沙发上,盯着门口咔擦咔擦。
  五十一分,房门被准时打开。
  晚上你得去酒吧,有人要给你下药,李可净要去美救美。
  说完,她又跟了句毫无感情的怎么办啊(咔擦咔擦)。
  常引干脆利落回答:随便。
  应冲:
  你想吃什么?
  常引转头就问,相比于她的命运,她似乎更在意眼下的晚饭。
  应冲举起手里的薯片,饱了,嗝。
  常引仿佛没有听到,水煮鱼片可以吗?
  应冲立即倒戈,可以!我要两碗!
  常引浅浅弯了弯眼睛,给她点了两份。
  晚上几点?
  应冲脑子还算挺好使的,仔细回忆了一下说:晚上七点二十你已经坐在酒吧了。
  那应该七点就出门了。常引嘟囔了一句。
  应冲默然,看来是打定主意再次接受控制了。
  她也再次提出建议:其实我可以帮你摆出对应的场景,只要那个场景出现了,就不用被控制了。
  不用。常引答得很快,语气也挺轻松。
  恰好她点完饭,抬头看向应冲,眼中有些微末的笑意。
  应冲眼前一晃,仿佛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
  *
  滴答
  春雨总是毫无预兆。
  雨水滴在眉骨上,带着沁骨的冰凉划过皮肤。
  女生抵着身后的墓碑,沉默地仰望天空。
  春寒料峭,她的衣着却十分单薄。
  眼角绯红,不知是否因为受了冻。
  黑色的衣服泛着掉色的白,像是被洗过很多次。
  淅淅沥沥的雨水很快打湿衣服,便又显出极致的黑。
  衬得她越发白,苍白。
  雨落如撞珠,在这片属于世界的嘈杂中,她显得异常安静。
  忽而,单调的嘈杂中出现了一种别的声音,是雨水击打伞面的劈里啪啦。
  来了一位中年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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