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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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寂不言,慢品酒,静默了约莫有半分钟才不急不缓道:有什么用呢。
  谢亭看到谢铭握住了拳。
  如果有什么条件是我能提供的,您尽管提,我义不容辞。谢铭话说得有些直,像是被情绪霸占了头脑。
  宁寂轻笑,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她有什么是需要一个谢铭来提供的呢?
  谢铭显然也知道,但他仍是说:日后也说不准。
  毕竟,有意当众放出这些,宁寂总不会是闲得慌,白白给自己树敌。
  而这段视频唯一的受益者只有他和谢亭,甚至不是谢家。
  她的目标总是显而易见,也没有一次是空手而归。
  凡收到清玫厅的请帖,还没言明目的,众人便晓得这是宁寂准备揭人短处了。
  近几年来都是如此。
  偏偏那些个阴沟里见不得人的事,她就这么堂而皇之放出来,上面也没人管。
  倒也有可能是上面也指着和她合作,来查清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和关系。
  外面是白,往里去便是黑。
  偏偏露于人前的那些都端端正正,看不出破绽,狐狸尾巴藏得死紧。
  要想往里打探,没有灰色来领路,他们也无从下手。
  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们查宁寂,而宁寂光明正大搞出的这些动静,也鲜少会掀起无关者的浪。
  至于身处大浪中心的有关者,便只能自求多福。
  有幸看过一场场戏的人,盼着宁寂别找他们的事。
  偏生这事没人说得准,她总明目张胆蛰伏在大路中央,保不准什么时候睁眼,又咬上哪个过路人。
  这次是谢家和林家,谢家半年前才意外死了主事人,林家最近在东街那片地,和人争得头破血流。
  谢铭这也算单刀直入了,晓得自己就是宁寂的目标,不再虚与委蛇地客套。
  阴晴莫测的人露笑,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说得准。
  谢铭抿唇,等她提出要求:您讲。
  余光扫过谢亭,但宁寂上次已经给过了他要求外的恩惠,此次不可能还是因为谢亭。
  宁寂放下酒杯,以肘撑着桌面,手指在下巴附近摩挲。
  她沉吟几秒,像是在思考,最后轻飘飘道:刘镜梁,抢了吧。
  谢铭微微睁大眼睛,像是没有料想到,反应过来后连忙答:没问题,这周一定办妥。
  宁寂轻轻挥手,谢铭忍不住道谢才离去。
  他出门前,谢亭瞧见他看自己的眼神了,很奇怪。
  ?
  谢亭纳闷:关我什么事?
  但谢铭只看她那一眼,就步履匆匆出门,着急办事去了。
  这倒好,兄妹两个来回见面两次,愣是一句也不交流。
  谢亭对此倒是无所谓,她只奇怪那个眼神。
  等谢铭带上门,又过了几秒,宁寂慢吞吞拿起酒杯继续喝酒,她才走过去问:他刚看我一眼,什么意思啊?
  宁寂答:问我?
  还是方才和谢铭交流时的玩味语气,听起来像是嘲讽。
  谢亭也不想问她,但她总不能把谢亭拉回来问。
  问了也问不出什么。
  那不说呗。她撇嘴,将这事说得可有可无,仿佛她不姓谢似的。
  宁寂瞥她一眼,抬起空闲的左手。
  谢亭了然,挪过去坐她怀里。
  一靠近,浓郁的酒气扑鼻,不熏人,微醺人。
  虽然但是,不过宁寂刚才的模样的确醺人。
  当那份莫测不是面对自己,就显得有些迷人了。
  迷糊了一瞬,她回神,又后知后觉想起来,你腰没扯到吧?
  这人总表现得若无其事,弄得她也总忘记。
  宁寂没答,用左手按住她的腰,往后自己怀里轻压。
  谢亭就没再提,安稳坐着了。
  宁寂没说话,她觉得无聊,想摸出手机玩儿,宁寂按住她的手阻止。
  她只好放回去,问:还有人来吗?
  还不算笨。宁寂语气仍是玩味,还带着说不出的调侃意味。
  和平日对她有话说话的模样相去甚远。
  谢亭默然,却发觉自己莫名愉悦。
  不多久,门被敲响。她想从宁寂身上下去却被按住。
  她睁大眼,略不解。
  人都来了,她还坐这儿多不像样子。
  宁寂反而道:转过来。
  谢亭:
  我还要脸啊。
  她试图反驳,宁寂眼神也不凶,甚至没看她,束缚她的左手抬起,右手去拿酒杯,视线正落于桌上的酒杯。
  谢亭话都到嗓子眼了,瞥见她半敛的眼睛,莫名被击中,静默一瞬,安静照办。
  可恶,渣女的气息。
  如此诱人。
  美色误人,她恨恨想。
  她脑子中翻涌着什么怪东西,宁寂一概不知,半合的眼睛完全敛上,倾倒酒杯,感受着酒液淌过唇齿、划过喉咙。
  敲门的人被放行,进来见的便是这场面。
  女生侧坐在女人身上,转身趴在她身上,她则转头饮酒。
  优雅、颓靡。
  宁总。
  又是这称呼,只是语气与谢铭大不相同,听起来十分无望。
  谢亭想着,转头去看。
  不看不打紧,一看便叫她愣住了。
  林陆?
  林陆见是她,也瞪大眼睛愣在原地,身上灰暗的气息换作惊讶。
  谢亭这么多天一直不理他,也不去学校。
  不知道闹什么脾气,明明原来相处得很好。
  他坚持发了几天消息,却都石沉大海。
  无果,也就算了。
  反正谢亭会回来找他的。
  没想到,没想到啊竟然是勾搭上宁寂了!
  惊讶转瞬又成了鄙夷,张嘴就想说些什么,气息已经漏过唇齿,谢亭背后的宁寂进入视线,纳入考量。
  他咬着牙,把话憋回去了。
  私下再与她谈也没什么,正事要紧。
  谢亭还没清晰感受到他微眯双眼所带来的鄙夷,他立即换了表情,语气怪异道:宁总,我和亭亭从小一起长大,这事真的有不对,我那个助理没多久就辞职了,我压根不知道这件事啊。
  之所以怪异,是因为像是想要焦急加快语速、加重语气,但又刻意收着敛着,听起来十分蹩脚。
  亭亭也知道的!他最后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神色和语气,您可以问她啊。
  谢亭茫然、不知所以然、一头雾水。
  她本来正惊讶着怎么会是林陆,被林陆这么一说顿时挪开心思。
  不是,问我啥啊?
  我应该知道啥啊?
  事实是她什么也不知道。
  但林陆语气那么急,搞得她也着急起来,生怕这是什么大事,立即看向宁寂,无辜又迷茫地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宁寂没看她,稍微坐直,含笑看向林陆,不置一词。
  林陆听谢亭这么说,瞪大眼,刚想说什么,对上宁寂的视线,心中躁动的情绪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冷静下来了。
  宁寂放出去的消息从没有收回过。
  宁总,您的消息肯定没错,但那个助理之后的确辞职了,这肯定是有人在后面坐山观虎斗啊!
  他情真意切道。
  宁寂可有可无点头,轻飘飘道:所以呢。
  林陆脑筋一转,反应过来。
  是啊,所以呢。
  不管谢家那档子事跟自己那助理有没有关系,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怎么认为。
  谢铭是他的好兄弟,他也知道谢铭的手段,不愿意跟他敌对。
  但如果之后再有什么消息,冤枉是他们家害了谢家父母,看谢铭最近的状态、对父母的态度,免不了跟自己反目。
  谢家就算跌了一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勉强也能跟他家分庭抗礼。
  但是,但是
  他和谢铭关系好,人尽皆知,宁寂分明就是在挑拨。
  她就不怕他跟谢铭一条心吗,不怕谢铭相信自己,他们顺着这线挖出别的东西吗?
  可,他没把握让谢铭相信自己。
  尽管他觉得这本就跟他没有关系。
  紧紧咬住后槽牙,他几乎听不出这是自己的声音。
  您想怎样呢?
  宁寂轻笑,语气不浓不淡。
  你说呢?
  东街。
  宁寂是让他林家让出东街。
  这是父亲第一次将这么大的项目给他。
  欺人太甚!
  他压不住额头的青筋,却又不敢明着反抗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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