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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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寂这种居高位的人,都这样了要是还对她好脸,那就是真出奇了。
  一个小时后,她刚上车,还没在后排坐下,就听里面的宁寂道:系上。
  车门被合上,她看着怀里扔来的丝巾,又转眼到扔丝巾的那只手上。
  手腕上分分明明已经系了丝巾,和怀里这条花纹一样,但短上许多,系在手腕上刚刚好。
  而她怀里这条,她目测了一下,怎么看也不像是单独系在一个人手腕上的东西。
  犹豫间,肩膀被人揽过、压下。
  宁寂按着她,将那摆明了是同系列的丝巾,系在了她脖子上。
  谢亭察觉到她的意图后,身上骤然生出一股躁动。
  是屈辱还是别的分不清,但心中如有火烧。
  她初一抬头,对上宁寂的视线。
  黑沉沉,在车内昏暗光线下,更显阴沉的视线。
  压迫感和本能的畏惧压下了心火。
  也许只是求生欲,总之那毫不留情迎面而来的滔天恐惧阻止了她继续发疯。
  小疯怡情,大疯伤身。
  身体:姐,别,还想活。
  像是盛大的火兜头来了盆凉水,顿时烟雾缭绕。
  这烟雾,泼水的人看得真切。
  宁寂压着她的心说:嗯?想说什么?说呀。
  她咽咽口水,丝巾随着喉骨滚动而起伏。
  没。她否认。
  丝巾已经系好了,宁寂轻笑,去摸她的头发。
  谢亭没动弹。
  有点儿瘆得慌。
  就说呢,宁寂怎么一直这么正常,原来自己一直没作到真的死门。
  这回作死了,可算见着真实面目了。
  脾气下去了,她能屈能伸,没敢凑过去,就小声说:我错了。
  宁寂对她笑了笑,哪有。
  谢亭:
  真错了。她更小声说。
  宁寂没看她,她瞧不见那瘆人的微笑了,但宁寂的话中分明也带着诡异的笑。
  哪有。
  沉默,车子启动。
  走出一段路她醍醐灌顶,忙摸出手机,开始打字写自己错哪儿了。
  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最后还简明扼要列了几点提纲。
  标题:哪有。
  这要是换个人就写不来,但她可不一样,毕竟知道宁寂是个主角,还跟谢亭有感情牵连。
  那初期肯定就是各自试探,宁寂找谢亭来也估计是为了放松,或者别的目的。
  这正感情升温呢,自己横插一脚,冒出来一个前女友,人不生气才怪。
  好说好说,立马道歉。
  发出去,她眨巴眼睛看宁寂,把手机往她眼前递。
  宁寂闭上眼了。
  谢亭无语,但也不是很急。
  毕竟,宁寂是把谢亭买来当玩具,就算现在进化成宠物,也无非占有欲的范围从物理蔓延到物理和心理。
  除了这个,她想不出其他宁寂会生气的点儿。
  讲清楚就成,反正她也的确对自己前女友没感情了,又不是瞎话。
  瞎不瞎不清楚,但下车前宁寂没理她是真的。
  宁寂没有再盯着她冒杀气,她也就不甚在意,往窗外看。
  这段路略熟悉,貌似是去清玫厅。
  还在那儿办酒会啊。
  她撇撇嘴,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这心态持续到她下车,走进大门。
  目光没定所,飘过门口的保安时,忽地停顿。
  她揉揉眼,确信自己眼睛没花。
  门口那俩,是拿了武器吧?
  就光明正大拿这玩意儿???
  心脏一紧,她忙跟上宁寂,亦步亦趋。
  宁寂着闲服,不紧不慢往里走,这时来客正多,有人朝她喊宁总,她笑着回应,一副心情好的样子。
  谢亭瞧见,皮跟着心一起紧张。
  总觉得笑起来更可怕了。
  好在没人问她,仿佛她是空气。
  她也乐得自在。
  直到迎面撞见谢铭。
  谢亭默然,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一声不用吭。
  谢铭先向宁寂问好,宁寂应了声,转头问她:需要单独聊聊吗?
  谢亭:
  她扯出假笑,很想说一句不需要,但宁寂分明知道她跟谢家的人关系形同陌生人,还这么问,一看这就是逗弄她。
  人正生气呢,可不得让她逗逗。
  谢铭看了谢亭一眼,将她面上下意识的隐约抗拒看得一清二楚,微笑,抬起酒杯,将锅推给了谢亭,亭亭看起来不大情愿,那就不用了,我们没什么要紧事,不占用宁总时间。
  谢亭倏尔看向他,咬牙切齿,面上却只能笑眯眯道:是。
  宁寂随口跟他客套两句,他就走开了。
  谢亭瞟了眼他的背影,是省心不少,但现在更不省心的显然是前面这位。
  她又看向宁寂,欲言又止。
  宁寂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了,但没说什么,带她去了一个房间换礼服。
  房门合上,只余下她们二人,守在外面的是宁寂另一位助理,谢亭没见过。
  旁人与杂景褪去,谢亭感觉舒服不少,胆子也大了,凑过去缠宁寂:看看嘛,真错了。
  宁寂扫她一眼,不置一词往内间走。
  这一眼没什么不对的,但谢亭愣是感觉她不生气了,登时眉开眼笑,跟在她后面往里走,半点没有避让的自觉。
  哎。她软着声音喊:宁寂,宁总。
  宁寂依然不说话,安静换衣服,也不避她。
  很奇怪,鲜少有人会喊她全名,她却莫名觉得谢亭喊这名字不怪。
  分明原先也没喊过。
  谢亭完全是因为从一开始就喊全名了,在心里念叨吐槽时,跟刘助理说话偶尔说漏嘴,没把那个总给绕过来时。
  一路喊到现在,她完全不觉得喊全名是冒犯。
  宁寂啊。她又唤,腔调完全是哄着骗着,真错了嘛,我狗脾气,有时候说话不能当真的。
  宁寂换好衣服,终于正眼看她。
  在谢亭期待的眼神中,她说:知道了。然后越过谢亭出去。
  谢亭傻眼,回头看她。
  宁寂恰也回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对她说:换衣服。
  没别的了。
  谢亭的心脏不上不下,卡在原地。
  这是好了,还是没好啊?
  但总归是不危险了,她一转眼又想,顿觉放心。
  不危险就成。
  外间,宁寂拉开抽屉,看向里面的烟盒。
  只是要一个能长久作陪的人,用来消解平日的高压和偶尔的孤寂,回家后能不作他想,不用太费劲。
  许久才培养出一个完全干净的合适目标,结果却染上了灰色。
  不听话,也不比原来的谢亭白得纯粹。
  换东西麻烦,换人也麻烦。她想着,心烦,把抽屉合上了。
  纯白的东西固然省心,但彩色才勾得动人心。
  这是好处,也是弊端。
  她很清楚。
  第15章 第 15 章
  酒会开场,觥筹交错,一言千金。
  宁寂今日不在生意场的中心,只坐着淡淡饮酒。
  尽管如此也有人来攀谈。
  彼时谢亭正百无聊赖抱着手机玩儿,见有人来还稍微正色坐直,颇有些严阵以待的意味。
  结果人还没走近,宁寂举杯饮酒,喝倒是没喝完,对方识趣陪了杯酒,只打了招呼就离开。
  谢亭眨眼,盯着那人步履匆匆的模样转头看宁寂,问:他是不是怕你啊?
  宁寂挑眉不作回答,又饮酒。
  她一杯接着一杯,谢亭看得心惊,不放心道:能这么喝吗?你都喝多少了。
  不值一提。宁寂嘴角翘了点儿弧度,配以微抬的酒杯和晚礼服,笑得颇为动人。
  谢亭迷糊了一瞬,慢半拍回:噢。
  话是这么说,但她之后有瞧见宁寂喝得慢了许多。
  百无复而聊赖,过去大半小时,宁寂依旧是坐在这儿不动如山。
  稀奇的是竟然没多少人离开,而除了最初有几人来,之后没多少人来攀谈。
  奇也怪哉。
  不过她很有自觉,不多问这些事,翻出小说开始打发时间。
  虽然作为被观测者受害深重,但她还是乐意当观测者。
  自私点儿来讲,人一本书出来了,看的人不多自己一个。
  坦荡点儿来讲,她就是自私。
  看了一小会儿,她戳戳宁寂,问:这里有不是以字母命名的城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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