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撑腰 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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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对你造成的一些忽视,对不起;
  曾经或许许多个无意间对你造成过伤害,也对不起;
  你说你不懂爱,可真正不懂爱的是我。真正曾愧对你喜爱的人是我,该说抱歉的人也是我。
  不知道为什么,盛凌希原本想好好说的,这该是他们之间最正式的、也最坦诚的一次告白,可是她的眼泪却越流越多,到最后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声声地抽咽。
  林西宴的眼眶还是湿红的,默默地望着她喉结微滚,许久许久缓缓抬起右手用指尖轻轻替她擦了擦泪。
  “别哭……”他沙哑声说:“你怎么还叫他小七哥。”
  盛凌希正在哭得上头的情绪蓦地一哽,忽然破涕而笑嗔怪地轻打了他一下。
  他也笑了,脸色唇色还是苍白虚弱的,唇边弯起的弧度却温和。顺势抓住了她打过来的手在掌中摩挲着握了握。
  盛凌希顶着一张泪流满面的笑脸故意和他抬杠,“那如果你想,我以后也可以叫你小林哥。”
  “……你听听这好听吗?”
  她一瞬笑得更盛了,一直泄闸般的泪水却成功停下来,林西宴仔细而轻柔地擦净了她的脸庞。
  病房安静,暖色灯光静静洒落。
  盛凌希一双眼红得像对核桃,烁亮的大眼睛却异常明亮,轻握了握他擦拭她脸庞的手掌而后轻轻缓缓地俯身头靠在他的腿上。
  林西宴不自觉身后轻抚她的头。
  她背对着他静静靠着,感觉到他的指尖从她的发丝间一下下地顺过,不自觉微微闭上眼呢喃说:“西宴,其实看到这些……我真的,挺开心的。”
  林西宴心中却一时陈杂又酸涩,“我以为……你会生气。”
  “为什么?”
  “……”他不禁轻抿住唇。
  笔记都是他抄的;
  那个她一直敬仰的鼓励她的道森先生……也是假的;
  他从未想过欺骗她,但有些欺骗是事实。他用自己的私欲织过一张无形的网,他自认卑劣但情难自已。
  盛凌希却微微笑起来,眼角无声滑了一滴眼泪浸入被子里,“我不生气,我反而觉得……”
  “什么?”
  “……高兴。”
  心疼。
  她曾经喜欢的少年,曾在多少个日日夜夜一个人消化情绪的潮涌,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泰然地面对她。
  那种把心交付出去,不由自主意志所控制、七上八下的忐忑,像任人操控着或爱惜或切割,她经历过了,也知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滋味。
  她运气很好,只经稍微周转曲折,便知晓了她喜欢的人竟也喜欢自己。
  可他呢?
  六年遥遥沉默的相望,六年几乎无果的等待;
  当年亲眼看见她和别人走的时候,他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后来看着她回来,她近在咫尺却一切未知的场景下,他又经历过怎样百转千回的内耗与忐忑?
  终于好像明白……他当初的一切所思所感。
  如果她能早一点发现,或者早一点明白,那是不是,他们就不会错过这么久了?
  盛凌希又哭了,有眼泪从眼角渐渐滑出来,被她咬着唇故意压抑着,却还是有零星细碎的抽噎声流露出来。
  林西宴自然感知得到,轻轻叹息了口气,用右手吃力地将她拉起。
  “让我抱一会儿。”
  盛凌希赶紧仓促地蹭蹭眼泪顺势埋在他的肩头不让他看见她的脸,却担忧说:“你的手……”
  “碰不到的。”
  林西宴却坚持,用右半身轻轻地拥住她头轻埋在她发丝浓茂的肩窝里,右手悄无声息地擦去她脸颊的泪,而后轻轻揽在她纤瘦单薄的背上。本是想借故擦去她的眼泪,却贪恋又怕失去什么般越抱越紧……越收越紧。
  盛凌希头依着他的肩也渐渐将他抱紧,眼泪还在默默留,却不再是悲伤的,她轻弯着唇在他耳边温存说:“西宴,现在,我可以替你回答刚才的那个问题了。”
  “嗯。”林西宴低声闭上眼。
  “有人爱你,我来爱你。”
  第96章 温存
  这个晚上, 盛凌希就在林西宴的病房的看护床上过夜,也让事发后就赶来一直替她轮守的江异小秋他们都回去休息。
  霍靳琰肖凛性子皮,在被送客时还抱着臂悠哉处在病床门边, 戏谑道:“别啊凌妹妹, 你说你也折腾了挺久估计也累得很,还是你去歇着吧,哥几个替你守夜!”
  盛凌希就一个飞毛腿直接撵出病房,让他快滚。
  肖凛咯咯笑,在旁拽着霍靳琰和沈延风唱双簧,“哎呀呀, 人家夫妻两人, 咱们就别瞎掺和了吧?这月黑风高日月无光天昏地暗良辰美景的……人家小夫妻说不准要做点什么不为人知的小坏事……”
  盛凌希直接从病房里抄起几个果核就嗖嗖丢过去。
  几个人嘻嘻哈哈跑远。
  再回到病房, 盛凌希怒眉睁目的神态, 看着正望着他的林西宴不觉羞窘地笑笑低低头。
  林西宴唇角微弯,神态淡然。
  盛凌希不禁吐槽, “你说你交的这几个朋友……都什么狐朋狗友啊!也真是怪了你说那些年在潇山我究竟是怎么和他们和平相处下来的换现在非打断他们一条腿……”
  林西宴不禁便笑意更深, 从容道:“他们和你性子很像。”
  盛凌希本忿忿吐槽的神情忽然定住瞪圆眼,下一秒作势就上前去捶打他。林西宴忙笑着去躲象征性地求饶。
  夜晚静下来后, 全世界都像坠入一场宁谧的黑暗。盛凌希和林西宴各躺在病房里的两张床上却久久没有入睡。
  迪拜夏夜也潮热,中央空调微微轻吐着温度适宜的微风。
  两人随意说着话,盛凌希说着说着不禁说起了久远以前的潇山。
  “其实那个时候……我们都在猜,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哦?”他轻笑,像来了兴味,“然后呢?”
  黑暗里他平卧的身影只是一道影影绰绰的轮廓,盛凌希侧躺着望着被窗外月光勾勒出来的他五官立体的剪影, 唇边一直不受控地在笑,“黎思斯说, 会是肖嫣那种。”
  “为什么?”
  “因为她优秀啊!漂亮、成绩好、个子高、长得也美!”盛凌希掰着手指头一一细数,“你和她站一起,旗鼓相当,势均力敌,也养眼!”
  黑夜里林西宴像是被逗笑了,很轻很淡的一声气音,问:“还有呢?”
  “姜希月说,该是今浠那种!”
  林西宴微蹙了一下眉,“我怕沈延风打我。”
  她噗嗤一声笑了,忽然有点畅快和小开怀,整个人四仰八叉地抱着被子絮絮道:“是指那种类型。因为她文静嘛,性子也软,希月就觉得你太强了,应该只有今浠那样的能让你升起保护欲,也能有些cp感!她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可循!”
  林西宴不禁失笑。他在上学时在女生堆里还算受欢迎,他其实多少也知道。不少女孩子会在背地里悄悄议论他、写日记、塞情书等,只不过他一向对此兴致不高左右也不曾对他造成困扰,就便佯装不知道。
  他却很想知道她的想法,微默问:“那你呢?”
  “我?”
  “你那时觉得我会喜欢谁呢?”
  “我?哈!”只听她忽然一声扬着语调的哂笑,是一种尾巴都要扬到天上的嘲笑,语气也是肆无忌惮的嘻嘻哈哈,“我当时就觉的,能被你喜欢上的女生,那也太惨了吧!得是什么人啊能被你一个……又不爱说话又不爱笑、高傲冷漠自大狂看上,所以我一直觉得那得是个神经病来着!”
  林西宴一下简直哭笑不得,不禁用一种“不愧是你”的语气揶揄,“恭喜你,小神经病。”
  盛凌希也不禁笑了下隔空踢了下被子象征性在踢他。
  渐渐,她又静下来了,轻吁一声像有无尽的唏嘘和感怀,笑憨憨说:“可是真没想到……你那时居然喜欢我。”
  “惊喜吧。”
  “很惊喜。”盛凌希谐谑,“早知道,我那时候一定更拿这个更肆无忌惮地嘲笑你了!让你那时候总噎我!哈哈哈!唉,真是不逢时啊……”
  他不禁又失笑,一切都任她,“你现在也可以用它嘲笑我,不晚。”
  但说归说,盛凌希的心里面其实暖洋洋的,也甜丝丝,感觉神思都带着身体在躺在云端上飘荡。
  林西宴是喜欢她的。一直喜欢。
  能被那么优秀那么好看的少年林西宴喜欢着,本身,就是一件很令她开心也骄傲的事了。
  莫名的不知又想到什么,盛凌希唇边的笑又渐渐弱了下去。头顶的天花板在她眼前是一片纯黑的暗色,她定定目视着前方像喟叹轻声说:“西宴……其实我有点怕。”
  “怕?”
  “嗯。”
  “怕什么?”
  这一次却只有一声不知是愁是叹的叹息散在静夜的空气里。
  以前的盛凌希几乎什么都不怕,她不怕失败,大不了重来便是了。
  她不怕家中逢变破产,只要她家人都安康,只要她人还在,那就总有机会等到春来山青的那天。
  她甚至不怕被污蔑、被构陷剽窃。她只是觉得委屈。但她知道自己没做过。她没做过的事,她不会认自然也不会怕,她总会身体力行地用实力去见证去翻盘。
  可是现在,莫名的,她突然有点怕了。
  怕这一次她翻不了盘,怕她会将他拉下水。
  r.m、他、和他背后那对赌协议此刻是和她息息相连着的。她很怕,她会拉着他下坠。
  她可以输。
  但她爱的人不能。
  如果这一次她真的败了,那这个圈子、乃至这个行业都再不容她。她会难过于梦想的陨落,但更怕他会向那些人低头。
  她此刻有很多很多滞涩的情绪,也有很多错杂心绪想要倾诉,可是她想他此刻定也有许多纷乱的烦恼心乱如麻,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什么都没有说。
  林西宴却听得懂她那一声叹息里潜藏着的无数千言万语,默了默微微吃力地用右手臂撑着坐起时就要下床到她身边来。
  “你干什么?”盛凌希腾地坐起惊讶失色,“你快躺回去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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