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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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没想到,索纳古竟没和章延宗谈妥,还把人绑了。这要是真让富骁看见章延宗那张脸,那还得了?
  晓如意思量片刻,最后狠狠一咬牙,决定先去放了章延宗,让富骁没机会见到他。
  于是,他偷偷去了关押章延宗的空房间。
  应是没人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所以只是门上上了锁,没有安排守卫。晓如意用力将门推开了一个小缝,看见章延宗正倚在受伤的章闰身上,两人都被绑了手脚,坐在地上。
  晓如意抽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从门缝扔了进去,刚好落到章闰脚边。
  章延宗听到了声音,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地上的匕首,随后向门口看去。
  晓如意见章延宗看到了他,马上说道:“大当家的要杀你们,看在你送我怀表的份上,我再帮你一次。”
  章闰闻言,马上伸出脚,将匕首踢到了手边,“多谢相助。”
  晓如意白了他一眼,“一会儿从后面那扇窗户走,先往后山跑,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夜里没人了,再想办法下山。”
  章延宗嗯了一声,“好,多谢小兄弟。”
  晓如意才不稀罕他们的道谢,轻哼一声,就离开了。
  章闰捡起匕首,先割开了捆着自己的绳子,又帮章延宗解开束缚,主仆二人按照晓如意说的,从窗户逃了出去。
  这屋子后面是马棚,正巧喂马的喽啰去拿草料了,两人就迅速穿过马棚,往后上跑去。
  刚跑出去没多远,负责喂马的小喽啰就推着一车草料回来了,远远地就看见章闰正拉着章延宗往山里跑。
  他马上放下手推车,拎起耙子边追边喊:“快来人啊,肉票跑了……”
  他的喊声引来了更多的喽啰,章延宗和章闰不敢停歇,加快脚步往山里跑。山路崎岖,坑坑洼洼的,很是难走。
  章延宗跑了一段就没力气了,双腿瘫软地摔了一跤。
  章闰连忙扶起章延宗,“主子,奴才背你。”
  章延宗看了一眼身后,那群山匪已经快追上来了,他推了章闰一把,“你先跑,回去找人救我。”
  “不行,咱们一起走。”章闰不听,强行将章延宗背在身上,往前狂奔。
  “章闰,快放下我,这样咱们谁也走不了。”章延宗急道。
  “主子,奴才绝不会丢下您。”章闰拼了命地在密林中穿梭。
  身后不断传来山匪的追赶声,章闰越跑越快,生怕自己慢下来就会被追上。
  突然,他脚下一滑,摔了一跤,章延宗从他背上直接被甩了出去,顺着山坡往下滚。
  章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章延宗的手,“主子!”
  谁知,因为刚刚摔倒的惯性,他非但没有拉住章延宗,还一起滚了下去。
  章闰马上反应过来,紧紧抓住章延宗的手,在翻滚时,垫在了章延宗身下。就这样,两人抱在了一起,滚下了山坡。
  好在这山坡不长也不陡,章延宗又被章闰护在怀里,只是刮破了衣服,没有受伤。
  两人刚刚回过神,就被山匪团团包围了。
  “跑得还挺快。”带头的小喽啰上前就给了章延宗一巴掌,“你倒是跑啊?”
  “别动我主子。”章闰刚说完,后背就传来一阵剧痛。
  一个小喽啰狠狠地踢在了他背上,“你说不碰就不碰,算什么东西?”
  接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章闰将章延宗死死地护在身下,接住了所有的拳脚。等小喽啰们打累了,就把两人又绑了起来,带回了山寨。
  刚进山寨大门,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和索纳古站在厅堂门口的台阶上,等着他们。
  章延宗心下一凉,这回怕是在劫难逃了。
  “跪下。”小喽啰们把他们带到台阶下,按在地上,接着又向富骁禀报:“大当家的,逃跑的肉票抓回来了。”
  富骁嗯了一声,低头看向章延宗的发顶,“你就是容城商会派来谈价钱的?”
  章延宗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富骁轻笑,“价钱还没谈妥怎么就走了?还是偷偷走的,搞得好像我们虎头山没招待好你们似的。”
  章延宗轻哼一声,“不是大当家的先要杀我们的吗?不跑还等着你杀吗?”
  说着,他抬起桃花眼怒视着富骁。
  “你……”
  富骁愣住,这熟悉的桃花眼,一下就看到了他心里,高挺的鼻梁,花瓣似的双唇,还有这张白皙的脸。
  怎么会有这么像他的人。
  儿时的记忆一下涌上心头,富骁死死地盯着章延宗,颤声问道:“你……是谁?”
  章延宗也愣住了,没有说话。
  他打量着富骁,剑眉星目,如石刻般的鼻梁和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他的神情,确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富骁一瞬不瞬地盯着章延宗,他走下台阶,蹲在章延宗跟前,壮着胆子小声唤了一声,“郁哥儿少爷。”
  章延宗僵住,更仔细地打量着富骁,经历过风霜历练,略显粗糙的小麦色的皮肤,将他当初的少年气抹得一干二净。
  他拨开这些岁月的痕迹,渐渐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章延宗红了眼眶,颤颤巍巍地唤了一声,“庚寅?”
  这久违的称呼,富骁立刻确定了这人就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人。
  “少爷。”富骁一把抱住章延宗,激动地湿了眼眶,“你没死,你居然没死。”
  “庚寅,你也还活着,真好。”章延宗哽咽着说道,一滴泪滑落,滴在了富骁肩头。
  富骁紧紧地抱住章延宗,失而复得的欣喜,让他无比珍视怀里的人。他的少爷就是他的光,他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那轮明月,干净又清澈。
  两个人突然抱在了一起,弄得索纳古摸不清头脑。
  章闰也愣在一旁,这是怎么回事?
  章延宗被富骁抱着,手却被绑着,一阵阵不回血的麻痒感钻心地传来,他贴在富骁耳边轻声说道:“庚寅,我手疼。”
  富骁这才反应过来,人还被绑着。
  于是,他马上松开章延宗,为他解开绳子。
  富骁捧着那被绳子勒红的手腕,气不打一处来,瞪着旁边的小喽啰们厉声道:“作死的蠢货,谁让你们绑那么紧的?”
  小喽啰们吓得本根不敢出声,个个唯唯诺诺地低头站在一边。
  富骁又看到章延宗微微肿起的脸颊,更气了,怒视着那群小喽啰,“这是谁打的?”
  小喽啰们吓得腿软,纷纷指认,“是他,是他……”
  那个打了章延宗的小喽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当家的饶命,我……我不知道他是……他是您的相好。”
  此话一出,四下寂静。
  章延宗顿时红了脸,富骁也尴尬得想杀人。
  “妈的,什么相好?”富骁狠狠地踢了那个小喽啰一脚,“再敢乱说话,老子拔了你的舌头。”
  接着又是几脚,狠狠地踢在了他身上。
  “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大当家的息怒……”
  富骁还不解气,正要再踢,就听章延宗的声音传来。
  “庚寅,罢了。”章延宗站起来,拉住富骁的手臂,“咱们好不容易重逢,别为了他们坏了心情。”
  富骁听章延宗这么一说,马上停了下来,“少爷说得对,都听少爷的。”
  然后就睨着地上的小喽啰道:“都滚吧。”
  “谢大当家的。”几个小喽啰麻利地滚远了。
  富骁又转头向索纳古吩咐道:“传令下去,今后谁都不许对少爷无礼,违令者斩。”
  “是。”索纳古应道。
  这回他才反应过来,章延宗就是照片上的那位,他们大当家日日思念的心上人。
  还好自己没对他做什么太过分的事,不然定是要挨上一顿好打的。
  索纳古看到章闰还被捆在地上,连忙上前将他松绑,“兄弟,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多有得罪,别往心里去啊。”
  章闰活动了一下胳膊,哼了一声,没有理会索纳古。
  索纳古又看了一眼富骁,富骁现在满眼都是章延宗,根本没空理他。
  见没人搭理自己,索纳古便尬笑道:“大哥,您和……少爷多年未见,俺去给你们准备些酒菜,你们好好叙叙旧。”
  富骁嗯了一声,“去吧。”
  说完,就扶着章延宗进了厅堂,章闰跟在他们身后,眼神不善地打量着富骁。
  原来他就是当年那个替主子从军,让主子愧疚至今的家仆章庚寅。
  第5章
  富骁扶着章延宗坐在自己披着虎皮的椅子上,对着门外吩咐道:“把郎中找来。”
  门外应了一声,不一会儿郎中就背着药箱进来了。
  “快来给他看看。”富骁对郎中道。
  郎中应了一声,马上上前给章延宗看伤。
  仔细检查完发现都是些连皮都没擦破的小伤,便笑道:“大当家的莫要担心,只是一些淤青罢了,用热鸡蛋滚一滚,涂点药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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