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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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燃这天拒不上车。
  沈执看着他生闷气,竟反过来安慰:“我知道,分手了嘛。可分手也不影响住一块吧?”
  “怎么不影响?”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不行。”沈执很认真,说,“会得病的,对身体不好。”
  封燃:“嗯?”
  封燃:“就你干净是吧?”
  “是啊,外面的那些人,你知道他接触过谁吗?”
  “外面人什么样先不说,你还跟我玩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呢,谁知道你在我看不见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沈执被刺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沉着,说:“我知道你有怨言,其实你可能还没那么了解我,或者说我们彼此都没那么了解对方。但是给我时间,我一定会让你了解我。”
  “是,但没必要。就这么一件事,我发现你没我想的那么简单,也没那么喜欢我,”封燃笑笑,“你不会骗我的时候,把自己也骗过去了吧?”
  沈执不像与他同一频道,软和语气说:“我没有骗谁。还有,你今天忘记带戒指了。”
  “不是忘记。”
  第15章 舒芙蕾
  僵持许久,沈执败下阵来,轻声说:“我承认……我可能没那么纯粹,可能只是追求刺激,或者别的什么。但我现在,真的非常喜欢你。非常。”
  “算了吧沈执。”封燃说,“违心的话还是少说比较好。”
  “我们回家好吗?我学了几种甜点的做法,舒芙蕾、蛋挞……回去做给你尝尝怎么样?”
  拖了这么些日子,封燃已经不太想同他回去。
  但一是没有其他住处,二是架不住软磨硬泡。
  还是跟着走了。
  下车才想起仔细瞧,迟了。
  站在沈执家门前,质问:“什么意思?”
  “工具和材料都在这边,忘记说了,”沈执有些歉意说,“今天就在我这边凑合一下吧。”
  封燃找不出非走不可的理由,想强硬点,偏偏沈执像团棉花,让他没处发泄,窝火得很。
  游戏战队约好了每周五晚上打比赛,新加的好友们喊半天,他一一回绝,对方嚷个不停,怪他招呼不打就放鸽子。
  沈执把一盘香软的小蛋糕端上来,他都没有品尝的欲望。
  “我想回去。”
  “明天吧,明天我送你。”
  “我今天晚上有事!你明摆着故意的。”
  “打游戏,在这里也可以打。”
  “你的主机带不动。”
  “就这么重要吗?”沈执谨慎地说,“只是今晚出了点小意外,明天也可以继续吧。”
  “我现在不泡吧不社交,就这点爱好了,”封燃站起来,冷冷地说,“已经分手了,你凭什么管我?”
  “你别生气。”沈执也站起来。
  “分手是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事情,懂吗?”
  “封燃。”
  “我要走了。”
  沈执把蛋糕放下,快步上去,拉住他开门的手,说:“封燃,你以后都不打算再来这里了是吗?”
  “是。”
  “真的,不再想想了?”沈执凝视着他,几近恳求,“能不能别这么快拒绝,再多考虑一下好不好?”
  “我考虑好几天了,分手就是分手。”
  沈执沉默了。
  “你没必要把时间耗在我身上。”封燃眼睛都没放他身上,干脆又决然,“我不是什么好人。”
  沈执轻声说:“好。”
  “你同意了?”
  “是,我同意……分手。”
  “……真的假的。”几天都没有进展的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了结了?
  “嗯。”沈执没有什么表情,“尝尝甜点吧,我学了好几天。”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执着于这个蛋糕,但……封燃用勺子切下一块,送入口中。
  分都分了,吃口蛋糕,也没什么大不了。
  那蛋糕很软,里面夹着奶油和水果,三两口吃完,没尝出味来。
  沈执说:“这个叫舒芙蕾,我第一次做。”
  封燃想说舒芙蕾不是这么做的,你这更像戚风蛋糕,但觉得没必要,憋了回去。
  “挺好,不怎么甜。”
  沈执又说:“你有很多东西都在这里,衣服、耳机、眼镜,还有毛巾、牙刷什么的,收拾一下,带走吧。”
  “没问题。”
  封燃跟他上楼,没走几步,突然天旋地转,像被抽了一巴掌,几乎坚持不下去。
  “你怎么了?”沈执问。
  封燃扶着额头,眼皮如有千斤重:“没事,有点瞌睡……可能白天活干太多了。”
  “那你……快些收拾好,我找人送你回去?”
  “行……”封燃往前走两步,被一把扶住。
  “可以了,不要强撑。去睡吧,明天再走,一样的。”
  封燃着实撑不住了,说:“那行,我休息一下,明天走吧。”
  虽隐约有疑惑,但生理情况不容他多想。
  进卧室,一靠枕头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光大亮,沈执不在。许是睡足了时间,头脑清醒异常,身上也畅快。
  留在沈执家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都是些零碎的玩意儿。
  正好装满一只书包。
  开门前他想了想,从左腕脱下那只表,轻轻放在桌上。
  说不惋惜是假的。但有些东西,不属于他的,强行得到,只会成为累赘。
  他哼着轻快的旋律开门,门把手岿然不动。
  疑惑和担忧在心中炸开,随着加大力度的动作一点点膨胀。他把书包扔在地上,反复检查后,一切都有了确切答案。
  门被反锁了。
  “老板,拿个果篮。最便宜的那种。”
  早上女人打电话过来,让沈执探望父亲。
  他下意识看了眼旁边,封燃睡得很熟。
  想拒绝,女人提前预料到了,说:“孩子,你爸爸有话对你说,以后怕是再难好好说话了。”
  沈执沉默,女人压抑着哭泣起来,报上医院地址。
  沈执推门进去,女人起身迎他。
  “你爸爸刚睡着半个小时,这个病太折磨人了。两三天没怎么休息,医生开了点药,这才睡着。”
  身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男人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口鼻与呼吸机相连,脸色灰败。
  沈执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建议住院,推荐了眼动仪,还有每天的治疗费用,加起来一个月一共是……”
  女人报了个数字。
  “医生说还有几年可活?”
  女人滞了下,又抹起眼睛:“这个病你知道的,你爸爸身体基础不行,发病后五年……就是奇迹了。”
  沈执说:“那么就是最多还有三四年,或者不止。”
  女人终于听出毫不遮掩的无所谓,口吻带着几分责备:“人命关天,你是他唯一的亲骨血,除了你再没亲人替他分担什么,总该上点心的。”
  沈执漫不经心:“是啊,总该上点心。”
  这时病床上的人轻咳一下,女人闻声而动,说:“醒了,要不要喝些水?快看谁来了。”
  沈执站着没动,看父亲吃力地转头,夹着血氧仪的手指不住地颤抖,直勾勾看着他。女人俯下身,隔开父子二人交错的视线。
  她说了句什么,温声细语。
  沈执偏开目光:“没事我先走了,下一次给我打电话,直接说事情就好。”忽地想起什么,侧过一半身体,“沈渊已经出国,都安排好了,至少五年内不会回来。趁能正常说话,电话里交代他公司的事吧。我胜任不了。”
  身边什么仪器滴滴滴响起,伴着咳不上气的粗喘,女人惊叫一声,匆匆按下呼唤铃,沈执头也不回地离开。
  刚到公司楼下,助理急匆匆赶过来,说:“老板,你手机怎么打不通?一整个上午了,沈总的秘书们忙得焦头烂额,谁也找不着你,上午有客户着急见,等了一个半小时,十分钟前走了。”
  手机一上午关机,原因是心虚。
  家里那个被锁起来的人,一定会打千百遍他的电话。
  “老板,问你话呢,怎么又走神?”助理说,“客户那边到底怎么办,违约金数目不小的。”
  沈执说:“能争取尽量争取。”
  助理叹息:“您怎么一点不上心。你都不知道他们背后怎么说。再不在意,起码也做出些样子吧。”
  沈执微微一笑:“别人怎么说无所谓,我上心什么你还不明白?这几个月替我撑住,财报做好看点,年底沈渊回来。”
  助理踌躇。
  “年终奖翻两倍。”
  助理窘,说:“行吧,为五斗米折腰。”
  “麻烦通知一声,这段时间,公司都按时下班。我可能也不常来,之后尽量不关机。”
  沈执坐在车上思考了半天,开机。
  不到一秒钟,封燃的电话就来了。
  他一惊,振动的手机差点从手中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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