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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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那句话从嘴边脱口而出,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时,不仅是傅珩之,就连他自己,都吃惊了一下。
  “我混蛋?我脏?”傅珩之仅仅愣了一下,短促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了,我本来不想让你见识到我更混蛋、更脏的一面的。”他抚摸宋西岭的脸颊,然后偏头咬着一个避-孕套,用手一扯,“听说你一直都想跟我谈感情,谈感情是怎么谈的,你教教我?”
  夜晚的海风裹挟着浪潮袭来,打在甲板上时船身止不住地颠簸起来,门外的人群爆发出如痴如狂的惊呼声,主持人在疯狂而危险的气氛中放大了音乐声。鼓点在空气中震动,渗入到三层的客房,一下一下地击打着宋西岭的耳膜。
  傅珩之的声音低沉而清醒,随着无节奏的凶狠动作,没有丝毫感情地响在耳边:“听说你喜欢我很久了?有几年了,三年还是五年,怎么不告诉我?嗯?行,以前不说无所谓了,现在说也不迟……说话!”
  领带不知道绑成了什么特殊的死结,越挣扎越紧。宋西岭握紧了拳头,手腕一下都动不了,却被磨得火辣辣的疼,他哑着喉咙说:“放开我。”
  “放开你?”傅珩之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从冷冰冰变得恶狠狠,掐着腰的手滑过身体掐住了他的下巴,“放开你,让你再去找别的人合伙算计我是吗?”
  迷迷糊糊中,他头昏脑胀地闭上眼睛想,傅珩之可能真的喝醉了。就连他,都似梦似醒,控制不住地沉沦深陷,仿佛他已经跟这个人一起,坠入触不到底的海水里,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天光乍破时,初生的阳光从窗口射入,在傅珩之的脸上投下温暖的光辉,将他冷硬的线条镀上一层金色,宋西岭睁开了一夜未眠,肿胀酸痛的眼睛,气若游丝:“傅珩之……”
  傅珩之恶劣地吻他的唇,低声说:“怎么,要告白?”
  他缠了整整一个夜晚,软硬兼施,时而诱哄,时而胁迫,要听宋西岭情深意切的告白。
  然而得来的是宋西岭一句句“不,我不喜欢你。”
  他不恼也不急,就笑一笑,变化着动作,欣赏宋西岭变化的表情,顺带问:“那这样呢,这样喜欢吗?还是这样?”
  宋西岭感觉自己的神智已然不怎么清醒,视线没有焦点地望着傅珩之,“天亮了……”
  “是啊,我这里能看到日出,想看么。”他低声说,“算了,没你这个小混蛋好看。”
  “你弄死我吧……”
  傅珩之温柔地笑了笑:“杀人犯法。”
  ……
  第22章 生日礼物
  再次睁开眼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酸痛无比,头疼得快要裂开,四肢像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湿漉漉的海风从窗缝溢入,一下下扬起轻薄的蓝色窗帘,肆意吹在宋西岭的脸上,他深深地喘息了几口,想要伸手够桌上的手机。
  然而,手腕好不容易举起来,就有道血淋淋的伤口映入了眼帘,宋西岭晃了神。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那是长时间跟领带摩擦,擦破肉皮渗出血后,结下的触目的痂。
  宋西岭呆滞地看着手腕,伤口被简单地处理过了,不集中注意力,几乎感受不到疼痛。或者说,和身体其他地方比起来,这点痛觉简直微不足道。
  他努力抓到手机,手指颤抖地滑动屏幕,在锁屏处不小心打开了前置摄像头。屏幕上显示出了一张疲倦的面容,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嘴唇和脸一样苍白……以及,右耳上,一粒闪闪发光的耳钉。
  他猛地伸手去触——是真的,一颗黑曜石做成的耳钉,牢牢地固定在右耳耳垂上。拉动那粒漂亮的,反射着阳光的小石头,耳垂处新鲜的耳洞传来丝丝密密的疼,不一会儿就有血渗了出来。
  这是傅珩之……给他打上去的?宋西岭扔开手机,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他不记得了。昨晚有太多太多时刻,他被迫攀上极度痛苦和极乐的巅峰,他完全没有印象,右耳是什么时候被傅珩之毫不留情地洞穿,然后戴上这个如同标记一样的玩意儿。
  门猝不及防被人从外开锁推开,宋西岭想爬起来,后腰却疼得直不起来。傅珩之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宋西岭时不怎么惊讶。虽然他也熬了一个晚上,甚至比宋西岭还起得早,但完全看不出他有一丝疲惫。他换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在最上方,袖口挽在手肘,衬出结实漂亮的小臂。
  某些被这个人无尽欲望支配的可怕记忆卷潮袭来,宋西岭猛地揪住了被子,一声不吭,紧张地盯着来人,头顶的碎发似乎都炸毛了。
  傅珩之扫了一眼,语气平和地说:“起床。中午了,吃点东西。”
  宋西岭这才看到他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个热气腾腾的锅,不知道乘了什么,飘香四溢。
  可是闻着食物的香味,他不仅没有一丝胃口,甚至有点恶心。只好转头避开他的目光,干巴巴地说:“不饿。”话一出口,他就被吓了一跳,这是他自己的声音?怎么哑成这样?
  傅珩之把餐盘放在桌子上,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躺着干什么,还没被*够吗?”
  羞耻感伴随着气愤的火焰窜上心头,宋西岭咬牙坐了起来,腿根痛得快没有知觉,下床时双膝一软,几乎要跪在地板上,被傅珩之一把捞起来,按在椅子上。
  宋西岭稍微欠了欠身,下半身异样的感觉实在难以让他安安稳稳坐在上面。他拍开傅珩之的手,一言不发地低下头,腿上宽松柔软的棉质睡裤不是他的,略微有点长,被人在脚踝处细心地挽了两圈……是傅珩之的?他胸口再次涌起各种复杂压抑的情绪。
  目光上移,他注意到自己上身也穿着一件和睡裤同款的棉质睡衣,都是深灰色,扣子一颗颗系着,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
  “铛”的一声,傅珩之把杯子放在他面前。宋西岭看见水,喉结一阵滚动,嗓子直冒火,顾不上其他,抓起来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温热的白开水顺着口腔滑过喉咙,流进肚子里,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傅珩之又把几张碟子端了过来,宋西岭瞥了一眼,都是些做工精致的海鲜和甜品,花花绿绿的,他没有什么胃口,慢慢站了起来,想要回到床上再躺一会儿。
  谁知傅珩之按着他的肩膀,不容置疑地说:“吃饭。”
  “我不饿。”宋西岭推开他,生硬地拒绝,懒得给他好脸色。
  “不吃?不吃就趴到床上去……”傅珩之冷冷地说。
  脑子里的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断了,宋西岭挥起一拳,砸向他的胸口。然而,昨晚的纵欲过度导致他没有一丝一毫额外的力气打人,身体的动作比平时慢了数倍,力度软绵绵的,反而跟调情似的。
  傅珩之没怎么费劲,一把抓住他的拳头向身后一拧,将他整个人摔到了床上。宋西岭额头撞到床头,一瞬间满眼都飞舞着金色星星,身体跟板床重重地亲密接触,疼得他闷哼一声,不得不咬紧了牙关,不让更多的声音泄露出去。
  傅珩之欺身压上来,嘴唇紧贴着他耳畔,带着警告的意味说:“别乱动,再动我真的……”
  宋西岭一肘向后袭去,傅珩之却是早已料到他会这样似的,一把捉住他的手臂,说:“你这是什么意思?睡完不认账了?”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凌厉,大概是牢牢把人控制在身下,心情好了许多,说话间也带了几分调笑。
  “我不舒服,你……起来。”被一个比他高还比他重的成年男人压着属实不是什么好滋味,更何况经过了一番碰撞,宋西岭已经感觉到傅珩之蓄势待发的欲望,他顿时像个泄气的气球一样软下了身体。
  虽然很想骂脏话,但他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尴尬处境,试着缓和语气,跟傅珩之讲道理。
  傅珩之没理,而是掰过他的头看了一下,说:“耳洞没长好,不要沾水,也不要乱动。”然后拿出一支小小的药膏涂上去。
  他的动作非常轻柔,手指沾着滑而腻的药膏在耳洞细细地磨,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根游曳到了后脖颈,竟然很舒服,一时间令宋西岭有些晃神。
  等他涂完,他干巴巴地开口说:“我不想戴耳钉。”
  “不准不想,不想也不准摘。”傅珩之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腕,凑到他脸庞旁边,慢条斯理地说,“昨天我戴的时候,你可是愿意得很,缠着让我快些。”
  刚结痂的地方有些痒,宋西岭想缩又缩不回去,他内心极为怀疑傅珩之语言的真实性,毕竟对于耳朵什么时候被扎穿、又是怎样被扎穿,实在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何谈让他快些。
  刚要反驳,转头对上傅珩之一双戏谑的眼睛,忽然回忆他的措辞,什么快啊慢啊,想来是另有意义……心里骂了几句傅珩之这混蛋真是随地发情,讪讪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然而傅珩之还在耳边轻声细语地说:“想起来了吧?快一点慢一点,可都是你要求的。脸红什么?既然想起来就不准反悔了,你知道这小玩意儿有多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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