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婚正配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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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但她不知谢琅夜视极好。……
  成亲后他们第一次在他们这不算大的新房中共渡日夜。
  待他身子渐好,这几日他靠床上看兵书时,她就远远躲在美人榻上看话本子。
  还好美人榻与床铺离得远,中间又隔着屏风,若他不是特地往后,是瞧不见她的。只要谢琅有动静她就立刻合上书放到内侧。谢琅又不是闲散恼人的性子,从不会主动碰她的东西。
  待看完要收起来时,她就趁洗漱时用提前备好的小衣将话本子包起来,再以衣裙卷之,后置于衣柜中。
  层层叠叠,轻易不会被发现。
  等她陷入这扰人的情爱故事中,脸又红又惊时,谢琅已不知何时睁开眼,看了她半晌。
  目光从她漫是霞光的脸上移到封皮上,又重新移到她的脸上。
  他咳了一声,柳清卿这才反应过来他醒了,但陷入故事中的思绪抽离时还是慢了半拍,慌乱将书册收好放到美人榻内侧。
  谢琅眸色幽深地瞧着她。
  柳清卿一惊,生怕他看出什么,但在她望过去时,越过屏风只能瞧见谢琅的脑袋尖。这才松口气。
  见人醒了,柳清卿忙下榻又去倒了温水。
  她还记着他刚刚要喝水的事。
  谢琅接过瓷碗,仰头一饮而尽,喉结因他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有水滴顺他下颚流下。好一幅美男饮水图,柳清卿不由看住了。
  下一瞬不可抑制地想到刚刚话本子里写的那香艳画面,垂下的睫毛颤抖着。
  喝惯浓茶,这几日被她管着只喝清水,倒是口淡。
  不过谢琅并未说什么,她说什么他都依。
  要将瓷碗还给她时,就见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全是红的,就像他幼时养过刚出生的奶猫。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可是发热了?”
  肌肤相触发现并没有,她也跟惊醒似的夺过瓷碗便匆匆走了。
  谢琅若有所思地看向美人榻上她常放书册的位置。
  过了片刻,她又回了,从门口探出半张脸问他晚食是想吃粥还是汤面。那心虚闪躲的样子,跟闯祸的奶猫一模一样。
  “我随你吃。”
  谢琅答后,柳清卿矜持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又转身快步走了。
  他便确定,那书册里,应有猫腻。
  不过既然她想藏着,他也不便拆穿。
  到了晚食时,两人之间的气氛颇为诡异。
  柳清卿仿佛饿极,埋头苦吃,不肯抬头看他。谢琅看她几次,见她只吃主食还替她布了几次菜,每每这时,她白嫩的小脸红的就像惹人喜爱的山楂球。
  柳清卿也并未道谢,痛快吃下他夹的菜后也给他夹了几道她觉得味道虽一般,但对他身体极好的菜。
  谢琅脾性极好地全吃了。
  他们好似已初具夫妻默契。
  用过晚食,两人各怀心思,房里有静了下来。
  仿佛有狗追一般,待下人将热水抬来后,柳清卿就匆匆进了浴房。
  谢琅在这方面颇为讲究,净室里又专门隔了一间浴房。
  当初重新修葺时,怕她嫁来后不便还特地在浴房外的阻隔弃了帘子,特地实打实又隔出一间屋子,也正经装了门。
  于是谢琅就听两道关门声后,隐有水声。
  兵书中夹杂的公务细则却忽然看不进去了,谢琅想起神医嘱咐过他的话不由抬手按住眉心。
  要尽快圆房,圆房后半年内暂且只能一月两次。
  且这药在圆房后残存的药效还会爆发,频次逐渐降低,直至没有。
  神医嘱咐他,定不能心软娇惯妻子。
  多了不行,适度才是对她好。
  此事甚是难做,哪能圆房后如胶似漆,却又推拒了她?
  就她之前发作之际那般粘人,他许是能抵挡地住罢。
  因幼时遭遇,她惯谨小慎微,若她觉得被他冷待,定会难过。
  谢琅觉得颇为头痛。
  正此时,谢琅忽然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再仔细一听。
  “夫君!”
  果然是柳清卿,他扬声回她,“夫人?”
  一阵淅沥淋漓的水声,听着像她从泡池中出来,紧接着吱呀一声,内里的门开了。
  谢琅拧眉走过去:“可是有事?”
  “烦请夫君帮……我拿件洗净的衣裙。”
  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我刚进来时太急,忘记拿了。”
  见她无异,谢琅这才松口气,忙询问在哪。
  她撑住镇定答了:“在衣柜中,夫君打开柜门便能瞧见。”
  “好,你莫急。”
  谢琅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
  虽这衣柜他俩共用,但他几乎不怎么熟悉。先看了一圈分布,他的长衫占了大半空间,挤得她的衣裙缩在角落中。谢琅蹙眉拨了拨自己这边,想着明日要叮嘱她的丫鬟将她的衣裙理好,他用不上那么多衣衫。
  刚要收回手去她那侧,手腕不知碰到什么,忽然一个布包掉到地上,一声闷响。
  谢琅立时察觉有异,轻飘飘的布包怎会有闷响,便蹲下去查。
  定睛认出是她的长裙,食指拨弄,衣裙散开。
  净室旁只有一盏烛火,刚刚进去时又几乎燃尽,较为昏暗,柳清卿这才敢出来。
  但她不知谢琅夜视极好。
  恰此时,躲在浴室门后的柳清卿猛然清醒,想起她那藏在柜中的书册后倒吸口凉气。草草裹上夏日的薄透外衫便往外冲。
  第27章 “成亲,入洞房。”……
  在听到她急促的脚步声时,谢琅便心中大概有数,动作极快让衣裙重新绑好放置原位,随手捡了一套里衣。
  待柳清卿拢着薄纱外衫出现在门口时,谢琅已关上衣柜门朝她那走。
  昏暗朦胧的光线里,柳清卿只能瞧见被灯火勾勒出他的身形轮廓,半点看不清他的脸,以及脸上的神情。
  砰砰砰。
  屋内好似蒙上厚重的棉被,没了外头的风吹、蛙鸣和犬吠。耳边只有他走来的脚步声和,她震耳欲聋的心跳。
  如同举着石头往地上投掷一般的闷响。
  转瞬他就到了面前,将单薄的里衣递给她。
  柳清卿接过,指腹擦过他的掌心,她硬着头皮装作不知他的注视,并趁着空当遥望一眼衣柜的方向,视线向下落到地上,远远望去衣柜门关着便松了口气,却后知后觉红了脸,未言一字便如一只动作灵活的小猫转身就从门缝钻了进去。
  柔软的丝绸滑过他的指尖,她指腹擦过掌心的酥麻还在,这些日子他从最初的茫然,在一次次她亲手为他擦药后,他已渐渐熟悉这股感觉。
  虽熟悉,他低头看到自己的变化目光发沉,但依旧无法适应。
  净房门已合上,手上依旧残留着触感,谢琅不由蜷了蜷手指,遂虚握成拳。
  他忽然觉得,成亲未圆房好似已成为他们之间的一根暗刺,每每距离拉近时又因此骤然疏远,她的神情也是说不出的复杂。
  是他对不住她,当初那公务晚一天又能如何,不该将她自己扔在府上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武将果断。
  既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
  依照夫人的性子,一时半刻不会出来,谢琅心定,索性转身出门,召来谢伍。
  浴房中。
  柳清卿都快将自己埋进水中,若不是天色大晚湿了头发一时半刻干不了,她早钻进去了!
  浑身火辣辣地发烫,又忍不住想,他没瞧见自己藏的话本子吧?
  又恼自己太急,刚回浴房低头一瞧,薄纱长衫沾了水裹在身上还不如不穿!好像她想什么一般,他不会多想,以为她在诱他吧?
  她可没那样想!
  实在太恼,拍了下水,拍完又屏气凝神怕他听见,恼了又恼,最终缩成一团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没成想却听到他打开门又合上的声音,他出去了。
  柳清卿怔住,仿佛冻住半晌未动。
  说不清什么滋味,先是牵唇讥嘲地笑了笑,不过须臾唇线又重新拉平,抿紧唇瓣。
  她靠着桶壁盯着墙出神半晌,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浑身冷,明明刚刚觉得水烫人得很,可现在好像忽然便凉了。
  又坐了一会儿,院子里静悄悄,半点声响都无,连夏夜里恼人的蛙鸣声都不知去哪了。
  他如今身体恢复好了,想是又去忙公务,她作为他名义上的妻子无法置喙也不能置喙。以谢琅那怕麻烦的性子,既走了,夜里便不会再回。
  “这屋子又是我的了,真好。”
  柳清卿轻掬一捧水浇到手臂上,瞥见放在一旁的花瓣,伸手拿过竹篮倒进桶中,不急着出浴,索性玩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他性命无虞对她来说总是好事。
  许是近日离得太近,让她生了贪念。
  他已对她不错,切莫贪心。
  柳清卿聪慧通透,向来知轻重。没片刻就将自己安抚妥帖,将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飘云似的失落又重新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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