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堂上所有衙役顷身出动,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捉拿刺客,靳珩一个眼神,白德耀也出动了。
  靳珩立即下堂,急急走到刘棠面前,扶着他的肩膀道,“说出幕后指使,我护你妻儿性命!”
  刘棠口吐鲜血,手指着记事官的方向,“月娘、严、严……”
  没等刘棠说出后面的字,手便无力地垂下了,只是双眼依旧圆瞪,死不瞑目。
  靳珩知道刘棠去了,将人放下,有些颓败地吐出一口气。
  进京这一路他小心翼翼,就怕有人杀刘棠灭口,现在还是让他死了。
  白德耀带人进来了,身后的衙役抬着一名口吐鲜血,已经咽气的黑衣人。
  白德耀躬身道,“大人,此人是死士,属下追出去时已经服毒了。”
  靳珩蹙眉,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而且和自己预想的丝毫不差,刺客是死士。
  死士为保忠诚,不仅会从小豢养,长大后还会为其娶妻生子,圈养一家子,可以说花费无数。
  朝中有能力豢养死士,还姓严的官员,除了严帆还有谁,可没有实质证据,如何给严帆定罪。
  靳珩带着一丝挫败,回了碧泉苑。
  此时,已是深夜,碧泉苑依旧亮着灯。
  有人在等他。
  幔帐半掩半垂,靳珩看见苏婳斜卧在榻上,旁边放了一只绣了一半的绣品,针还挂在上面。
  一看就是等他等得太困,顶不住睡着了。
  靳珩悄悄移开了她的手,拿走了绣绷子。
  转身之际,他听见苏婳叫他,“爷,您回来了。”
  靳珩微怔,在津门时她一口一个夫君,回了京城,她立刻就改了称呼。
  倒是懂事。
  苏婳揉了揉眼睛起身了,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
  茶水还温着,靳珩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刘棠事关苏文熙出狱之事,靳珩不愿瞒她,说道,“刘棠死了,大理寺来了刺客。”
  苏婳一怔,“死了。”
  她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了忧色。
  靳珩知道她担心什么,又道,“他承认仿造你爹的笔迹造假,所有罪证都是他捏造的,还将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全因三年前,扬州同知一职空缺,他请调任职,你爹以他政绩不突出为由驳回,后来他请调津门,而发妻因水土不服,染病去世,对你爹怀恨在心。”
  听他这么一说,苏婳立刻明白了,有仇是假,怕刘棠扯翻整条船的人,杀人灭口是真。
  苏婳柔声道,“爷,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说完,还帮他解衣领的盘扣。
  严党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推翻的,她知道他尽力了,他现在需要休息。
  而且,他现在肯定心情不佳。
  骄傲如靳珩,他这样的男人,不会把弱点暴露在外,更不需要安慰。
  她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对他最好的体贴。
  苏婳杏目盈水,白嫩的脸蛋还带着一道枕头压出来痕迹,靳珩心里那点不快,在看见苏婳娇软可爱的模样后,淡去不少。
  若是苏文熙无罪释放,苏婳定要回苏家。
  跟她分开,他怎么舍得。
  别说是一个月,两个月,就是一天,他都难捱。
  靳珩将苏婳揽在怀中,低头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既温柔又霸道,让苏婳身上瞬间着了火。
  “爷……”
  喘息的间隙,苏婳唤了他一声,那水眸含春,娇滴滴又无辜的样子,诱得靳珩拦腰将她抱到了榻上。
  她轻声细喘,他低笑掠夺。
  睁眼闭眼,皆是夺人心魄……
  事后,苏婳一身酥软,没骨头似的倒在靳珩怀中,手还搭在他的胸膛上。
  靳珩揽着她白嫩的肩,吻了她额头一下。
  “睡吧。”
  苏婳极累,闭上眼睛睡觉,靳珩借着月光,看她恬静的睡颜。
  看不够似的,只想将她放在手心好好呵护……
  就在此时,靳珩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了自己的遗漏之处,到底在哪。
  刘棠临死前,指着书记官的方向,第一句喊的是“月娘”,而不是“严帆”。
  他为何要指着书记官的方向,而不是其他方向。
  刘棠夫人早逝,他不仅没有续娶,还将外室月娘和儿子藏了起来,说明刘棠极为重视这对母子。
  既然如此,他为虎作伥,不会不为这对母子考虑,不留保命的手段。
  所以,很有可能他将物证,比如说账册之类的东西,藏在了月娘那里。
  就算他有一天出事死了,月娘拿着账册,仍旧能找到靠山保命。
  靳珩想通其中关窍,立刻安心睡觉,准备明日早起,再做布置。
  第74章 靳珩访的是什么人
  翌日早朝。
  刘棠死在大理寺,这件事很多人都看见了,不是秘密。
  严党也不会坐以待毙,早朝就有御史将这件事上报给了梁文帝。
  大理寺卿卓万吉年逾七十,在大理寺只挂名不问政事,大理寺少卿王敏言致仕,所以问责,只能问到大理寺丞贺宴身上。
  贺宴出列道,“启禀陛下,刘棠中箭后,微臣立即派人捉拿刺客,亡羊补牢。”
  “但没想到那刺客是死士,杀完人立刻服药自尽,刘棠临死前说了两次严字,微臣不禁猜想,这朝中姓严,并且还有能力圈养死士之人,到底是谁呢。”
  贺宴是三甲进士出身,说话自然有一套,他不明说,只说是自己的猜测,让人挑不出错。
  此话一出,太和殿顿时噤若寒蝉。
  这跟直接说出严帆的名字有何区别,这是公开叫板了,贺宴好大的胆子。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贺宴继续道,“刘棠临死前招供,苏文熙贪污、买官、倒卖盐引,贿赂上官等证据皆是他伪造。”
  贺宴故意说一半留一半,不提私仇之事。
  朝中谁最恨苏文熙,非严帆莫属。
  众朝臣一听这话顿时哗然,纷纷在下面小声议论起来。
  谢玉瑾原本就有些白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点血色都没了。
  他没想到,一向谨慎的刘棠竟然能落网,还死在了大理寺。
  他更没想到,刘棠竟然连陷害苏文熙的事也招了。
  就是不知道刘棠死前,有没有将自己牵扯进来。
  那些伪造的证据,都是他亲手递交,查验的。
  “啪—”
  梁文帝一拍龙椅,满是怒气指着下方道,“苏文熙的案子是大理寺和刑部联合审理,竟然也能出错。”
  “贺宴,朕命你严查!”
  贺宴躬身道,“臣遵旨。”
  严查……
  谢玉瑾身子微颤,他现在虽然离开了大理寺,但此案当时是他主持审理,怕是罪责难逃……
  严帆毕竟为官多年,见过风浪,他拿着笏板出列,脸上一派怒气,理直气壮道。
  “陛下息怒,微臣听说刘棠有一项过人之技,就是模仿他人字迹,就连本人也看不出差别,想必是因此蒙混过关。”
  这件事,毕竟是梁文帝下令严惩的,他为刑部和大理寺开脱的同时,也是在为梁文帝开脱。
  接着,严帆又为自己辩驳,“不过,贺大人刚刚那些话,跟念微臣的名字有何区别,无凭无据,陛下可要为臣做主啊。”
  梁文帝今早没服丹药,脑子还算清醒,说道,“你二人皆是无凭无据,莫要相互弹纠。”
  接着话锋一转,对贺宴道,“既然刘棠已死,朕限你大理寺三日内了解此案,尽快放苏文熙出狱。”
  贺宴道,“微臣尊旨。”
  靳珩在旁冷眼旁观,一直没说话,此时不禁在想,三天时间,想要劝说月娘从她手中拿到账册,恐怕不够。
  但在大殿上说起此事,必定会打草惊蛇,看来只能私下见陛下一面,拖延时间了。
  散朝后,谢玉瑾走在靳珩身后,看着他背影不禁在思索。
  虽然早朝没人提起,刘棠是在谁手中落网的,但是直觉告诉谢玉瑾,八成是靳珩抓回来的。
  前些日子,靳珩离府, 还带走了苏婳,今日靳珩第一天来上早朝,凑巧刘棠就是死在了大理寺,一定是连夜审问的缘故。
  谢玉瑾恨得牙痒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苏文熙被冤枉一场,又是梁文帝下令严查,出狱后,八成会官复原职,很有可能还会原地擢升。
  如此一来,苏文熙岂不是因祸得福。
  那爹爹的死,算是什么。
  他之前的努力,算是什么。
  他和苏婳之间,又算是什么……
  靳珩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目光,蓦地顿住脚步,一回头就看见谢玉瑾满是恨意的双眼。
  他觉得有趣,破天荒主动跟谢玉瑾打起了招呼。
  “谢大人。”
  谢玉瑾没想到靳珩会主动跟自己说话,先是一顿,接着快速收敛好怒气,走到他身边,态度一派恭敬亲密。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