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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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颂颂?”
  谢浔之失了往常的风度,声音都有点发颤,生怕这笨蛋因为一时气极伤了自己。
  不该罚他的。
  江颂只是小孩子心性而已,错的该是怂恿蛊惑他的那群蠢狗才是。
  谢浔之为自己找到了借口,看着缩在被窝下呼哧喘气的那一小团,心尖忍不住跟着颤了下。
  “乖,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他声音放得越发轻缓,伸手一点点拉开锦被,蜷缩在下面的江颂还在小口喘息着,脸上被闷起一层薄红。
  像是很不开心被打扰到,他胆大包天的瞪了谢浔之一眼,赌气把被子给扯了回来,又重新幼稚的缩在下面不肯出来。
  谢浔之见状,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点,知道这笨蛋刚刚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看似生气,实则心虚的小眼神明晃到扎眼。
  “颂颂,出来。”
  “不要!”
  江颂的声音又闷又急,“谢浔之你就是个混蛋!”
  被指名道姓骂的首辅大人眉眼处尽是宠溺,无奈的轻叹一口气,直接坐到床边把人从被窝里拖出来抱在腿上坐着。
  “不要乱动,我看看手。”
  炸毛的江颂凶巴巴的瞪着人,“你看什么看?是觉得打得还不够吗?”
  他藏着自己因为爬窗户被擦破的手,很是无理取闹的轻哼一声。
  “我一点都不需要你的关心,你出去,快点快点快点快——唔!”
  这烦人的小麻雀重复来重复去,扰得谢浔之眉头微蹙,直接伸手掐住他脸颊,眸光危险。
  “是被罚得还不够?”
  沉下来的语气听得江颂鼻头一酸,瘪着嘴抽泣了一下,说哭就哭。
  “你都把我手打破了,还要这么凶我……”
  嘟嘟囔囔的声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更是争先恐后地砸在谢浔之手上,烫得他瞬间慌了神。
  “做错事就该受惩罚——”
  “那你就不会轻一点吗?”倒打一耙的江颂眼泪婆娑的把手伸到谢浔之面前,“你看看,都被你打成这样了。”
  原本微微红肿的掌心因为爬窗户,被生生磨出了点血丝,在嫩白的肤色上显得触目惊心。
  谢浔之呼吸都凉在了胸腔里,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眉头紧紧蹙着,脸色极差,慌忙叫来大夫仔细处理了一番,硬是把江颂整只手都给裹了一圈,喝水喂药都要抱在怀里亲自喂。
  那紧张劲谁能看出来江颂只是手被磨破了点皮呢。
  第27章 骄纵蛮横的作精5
  连江颂自个儿也有点不好意思, 心虚的不行,却还要硬着头皮装成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都怪你。”他声音很小的咕哝:“以后不许再这样罚我了。”
  正在给他换药的谢浔之闻言撩开眼皮,眉眼情绪冷淡, 反问道:“那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吗?”
  “我哪里都没有错。”
  江颂小表情十分气愤, 把涂着药油的手伸到谢浔之面前, 展示他的罪证。
  “你看看, 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还总是这么凶,你根本就没有一点悔过之心。”
  谢浔之:“……”
  “快点给我说对不起。”江颂在他的沉默中得寸进尺,简直恨不得骑到他头上去,藏着那点洋洋得意, 轻哼道:“跟我说对不起我就原谅你。”
  他毫无正形的躺倒在软榻上,像只被娇宠过了头的猫儿,懒洋洋的,软和骄矜, 赤脚踩了踩谢浔之的大腿, 催促他:“快点道歉。”
  谢浔之没说话, 眼帘低压,瞧着踩在他腿上的脚, 皮肤细腻瓷白,漂亮精致。
  很适合放在手里面把玩。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冰冷的触感贴在江颂脚上,凉得他一哆嗦,下意识想抽回来。
  可谢浔之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稍微用了点力道,江颂整个人就被直接拖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
  江颂手脚并用的挣扎,又怂又怕地颤声道:“你已经罚过我了, 不能再打了。”
  “谁说我要打你了?”
  谢浔之把他抱在自己腿上坐着,动作自然熟练的给这笨蛋套上绒袜,语气无波无澜。
  “以后不许用脚踩别人。”
  江颂也觉得这样很不礼貌,在心里猛猛点头,但面上却一副要和谢浔之唱反调的叛逆模样。
  仔细确认谢浔之的确不会罚他后,他便跟闹脾气一样用脚去踩谢浔之的手,嘴里还挑衅道:“我就踩我就踩。”
  本就贴得紧,他还总是扭来扭去骄纵的耍着小脾气,才哭过不久的眼睛还在湿漉漉的,瞪过来时似娇似嗲。
  这哪里是生气。
  这分明就是勾引。
  谢浔之眸光霎时间晦暗下来,猛地按紧不断乱动的江颂,呼吸沉闷炙热的洒在他颈侧,哑声问他:“你知道总踩人会有什么后果吗?”
  “哼,能有什么后果。”
  谢浔之压着的长眸翻涌着病态的痴迷,看这笨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扯了扯唇角,托着他的臀部往后坐下去。
  江颂:“!!!”
  他不可置信的瞪圆眼睛,猛地回头,耳尖的红飞快蔓延到脸颊上,羞恼道:“你是变态吗?”
  谢浔之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将脸埋在他颈侧,声音闷哑。
  “颂颂,不要一再踏出我给你画的红线。”
  他养的小狸奴脆弱可怜,笨得一塌糊涂,若是不严厉看管,肯定会被人欺负的很惨。
  谢浔之瞳眸亮着怪异的光,眼帘松松懒懒的压着,按在江颂小腹上指尖意味不明的点了点,轻叹:“……吃不下的。”
  ——
  接连好几天,江颂都没有再出现过,楚木还是住在阿星屋里,可怜那只胆小狗,被吓得肉都吃不下了。
  专门照顾阿星的纪丰一天连着一天的叹气,他也是个奴隶,只是运气好,被小侯爷挑中来照顾他的宠物。
  所以阿星出了什么问题,他肯定难辞其咎,是以等花颜过来接小狗去陪江颂玩时,他忍不住悄悄凑过去委婉道:“花颜姐姐,阿星和楚木不大能相处的来。”
  他斟酌着措辞,“主要是那叫楚木的,实在是太奇怪了,整天整夜的蜷缩在一个位置,死死盯着所有风吹草动,好像在屏息凝神的等着什么人一样。”
  最重要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面上的死气越来越重,空洞的眸光几乎照不进任何光,经常瑟瑟发抖的自言自语说些什么。
  某一次纪丰偶然夜起,路过阿星屋子时下意识瞥了一眼没关严实的门缝,看清楚里面情况的那瞬间,他整个人被吓得如坠冰窟。
  楚木在啃咬自己的伤口。
  像是焦躁惊恐到极点的无意识行为,眸光空荡荡的毫无聚焦点,瑟缩着发抖,不断模糊低喃。
  “……为什么不来……”
  “我会听话的……”
  “……求求您……救救我……”
  那诡异病态的祈求犹如一场血腥的献祭,直到现在,纪丰想起来都还在毛骨悚然。
  他白着一张脸,哭丧着重复:“楚木真的很奇怪。”
  可惜这般描述并没有让花颜重视起来,小侯爷要养着的玩具,自然不能有什么差池。
  至于阿星……
  她沉吟一下,便说道:“那我先把阿星接去小侯爷那儿吧。”
  纪丰面上一喜,他是照顾阿星的,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有资格去小侯爷那里伺候了呢?
  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几乎砸得纪丰晕头转向,直至目送花颜她们离开,他回头猛地撞进一双空洞死寂的长眸中时,那点狂喜瞬间被突兀而起的惊悚取代。
  “楚,楚木,你什么……什么时候来的?”
  纪丰话都说不利索,看着站在角落阴影里的高大男人,得了正常的吃食,他体格恢复得尤其快,只是目光依旧阴鸷。
  “它,要被,送去哪?”
  粗粝沙哑的声音像是很久没说话一样,怪异的停顿听得人有些不舒服。
  纪丰很怕楚木,于是挪开目光飞快应声:“当然是被送去陪小侯爷了。”
  “为什么?”
  这是一个有点好笑的问题。
  纪丰扬眉,理所当然道:“它是小侯爷的狗,独属于他的宠物,养着它就是为了逗小侯爷开心的,你还问为什么?”
  独属于……他的?
  楚木指骨像是痉挛似的颤了下,似乎只是在脑海中滚了一遍这几个字眼,就足够叫他满足到喘出来。
  不远处的纪丰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当他失望于小侯爷的冷待,想想那天晚上撞见的疯狂,纪丰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小侯爷向来嘴硬心软,像你这样的,他救了不知道多少,但他从来不说。”
  “那就是个顶顶漂亮的明月,就该挂在天上,楚木,我们是奴隶,连血都是脏的,出生便带着罪孽,所以,不要妄想会得到明月的垂怜。”
  “那样只会弄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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