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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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着急了!
  她……她只是想知道闻应祈到底在搞什么鬼而已!
  这个问题她很快便知道了答案。
  脚尖处的官靴,不知何时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脆而诡谲的叮当声。
  是铃铛?
  谢令仪支起耳朵,不对……好像不是铃铛,而是……锁链?
  她心头一紧,屏息细听,未能分辨,冰凉触感便猝然缠上腕骨,冷金贴肤的寒意顺着血脉直窜心口。
  她蓦地
  回神,奋力一挣,却不料锁链应势收紧,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房中回荡,一声比一声刺耳。
  “闻应祈!”谢令仪骤然瞪大眼,怒意未发,便听头顶响起低沉的嗓音。
  “嘘,容君。”
  那声音四平八稳,温柔至极,却莫名叫她脊背生寒。
  话音刚落,喜竿挑起,红盖头顺势滑落,露出她涨红的脸颊,也映出闻应该冷若寒潭的幽深黑眸。
  对方微微俯身,单手捏住她下巴,分明嘴角上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说话不算话,可我却向来守诺。”
  第70章
  洞房花烛夫君……要不要再来一次?……
  “你说话不算话,可我却向来守诺。”
  “好容君,好阿仪,你到底把我当谁?”
  守诺什么?
  谢令仪自动忽略,他挑事的后半句。迷迷糊糊,在脑中翻找着记忆,她之前有答应过闻应祈什么吗?
  突然,她望着窗外同样的夜色,如出一辙的灯笼光,灵光一闪,想起来了。
  她好像是随口说过一句,让他关,用链子绑起来都行……可这不是玩笑话吗?
  失策了!
  谢令仪重重叹口气,嘴角也瘪下去。谁知道闻应祈来真的呀!是个人都懂,哄人时说的甜言蜜语,最不可当真。
  分明是他自己笨,听不懂,还要连累自己受苦。
  是以,谢令仪当即杏眼一亮,便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闻应祈垂眼,瞧她那变换极快的面庞,就知道这小祖宗又找好了歪理由,他也权当看戏,不戳穿,只道:“想起来了,容君?”
  哼,自己说过又怎样?闻应祈还敢绑着她一辈子吗?谢令仪丝毫不怕,反而双手抱胸,就这么不服气地看着他。
  ‘噼啪’
  喜烛又燃掉一根了。
  谢令仪望着烛台上,那堆积如山,凝固的红油。恍惚间意识到,闻应祈好像……真的打算绑她一辈子。
  那可不行!
  谢令仪顿时有些慌,她咽了咽口水,眼眸一转,便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指腹摸着腕骨的金链,委屈道:“哎呀,闻应祈,我的手腕好痛,都被磨红了。你帮我吹吹好不好,吹吹就不痛了。”
  呵,闻应祈无声嗤笑,硬的不行来软的?早干嘛去了?
  现在,晚了!
  他不为所动,再说,这链子哪里就会磨人了?都是他一点一点,手把手打磨的,磨不磨皮肤,他还不知道?况且每个棱角都用桐油浸泡,早已浸的水润。更不消说,他还自己亲自试戴过。
  骗子,又骗他。
  谢令仪眼角蓄泪许久,还不见他心疼,来哄她。便也知闻应祈这几月不见,长进了,心肠也硬了,这招对他没用。
  可没关系,她还有后手。
  “那你打算,圆房的时候,也锁着我吗?”
  闻应祈身形一滞,脸色僵住。
  咦,有戏!谢令仪见状,心中偷笑,又加把火,“链子锁着,我身上的喜服繁复,也不好脱。第二日嬷嬷来检查元帕,发现上面洁白如新,还不知背后,要怎么议论我呢......”
  她越说声音越低,嘴角也垂下去,仿佛当真很难过一样,“还有这满院的奴才,也不知背后,要说多少闲话......”
  “说我一嫁进来,便惨遭夫......”谢令仪赶紧咬住舌头,咽回去,“惨遭元辅厌弃......我还不如——”
  “够了!”闻应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实在听不下去,咬牙切齿打断她,“给你解开,解开!”
  “好!”谢令仪计谋得逞,笑得如只偷腥成功的猫,杏眼圆圆,理直气壮手腕伸过去。
  只是她这时候,太过得意忘形,偏要来作死。在闻应祈俯身给她开锁之际,偏要主动凑上去,在他耳边说一些俏皮话。
  闻应祈听完已是目瞪口呆,手上动作都停住了。半晌,他强忍怒意,盯着谢令仪眼睛道:“是谁?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嗯?怎么好像不对?谢令仪眨巴眼睛迷惑,那册子里说的没错呀,夫妻在床笫之间,适当说一些出格之语,可增加......乐趣。
  怎么闻应祈看着,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谢令仪不解,但她好学,颇有凿地三尺,也要探究个明白的求索精神。
  是以,她圈住闻应祈脖子,又在他耳边,试探着说了一句,边说,边觑他脸色。
  呃,怎么回事?他脸色怎么越来越黑了?
  对方眼底泛红,盯着她的目光炽热、疯狂,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吞吃入腹。
  谢令仪害怕了,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玩过火了,脖子一缩,双臂死死撑在榻上,屁股一点一点往后挪,试图与他拉开些距离。
  可惜,晚了。
  眼前一晃,闻应祈便猛地扑过来,猝不及防,她被他压在身下。
  谢令仪惊呼一声,幸好后脑勺被他及时护住,未曾磕到。但还未等她松口气,双腕便就被他牢牢扣住,高举过头顶。
  “容君,说!那些话,那些......粗鄙之言,都是谁教你说的?”
  闻应祈眼眶喷火,凶相毕露。到底是谁,教她一个金枝玉叶的贵人,如......如窑子里的......恩客那般,说着淫。/词艳。/语?
  告诉他,告诉他,他立即出门,拿刀砍了那人!
  粗鄙之言?谢令仪不懂,明明曲知意说的是,她每次只要一说这些话,李介白就会跟狗一样,低下身服侍她呀?
  难道,闻应祈不吃这套?
  好吧,谢令仪顿觉可惜,只稍微仰头,拿脸颊去左右蹭他鼻尖,小声道:“闻应祈,你是不是不喜欢听这些话呀?若是不喜欢,那我日后就不说了。”
  闻应祈:“......”
  他沉默了。
  不可否认,每个男子都有劣根性,乍听心爱的女子,说那些讨好他的话,他几乎是瞬间就起了欲望,可造成这欲望的根源不是他。
  他的容君不知被谁教坏了,说不定也在旁人面前说过。一想到这,他就目眦欲裂,恨不得将那贼人千刀万剐!
  谢令仪歪着脑袋看他,见他沉默,也有些不确定了,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不纠结,索性直接问出口。
  “你到底喜不喜欢呀。”
  闻应祈盯着她澄澈如水的双目,一点办法都没有,片刻后,只能悲哀地屈从自己的卑劣本性,颓废道:“......喜欢。”
  “喜欢?那你也说两句,让我听听。”
  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听舒服了。
  “谢容君!”
  她简直是记吃不记打,安分不了一息!闻应祈怒吼,掌心遮住她戏谑的双眼,随即狠狠咬上她的唇,重重研磨。
  让她还要来招惹他!让她还要来明明白白,引。/诱他!
  “唔......唔唔......”谢令仪浑身上下,使着劲挣扎,闻应祈怎么这么心急!合卺酒都还没喝呢!还有......还有链子还绑在她手腕上!
  然而,对方像是心有所感般,看也不看,指腹慢慢摸索到她腕骨,只轻轻一拨,金链应声而断。!
  谢令仪瞳孔震惊!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弄开,她就不说那些,让她浑身冒鸡皮疙瘩的话了。
  可为时晚矣,一会儿功夫,她身上就只剩中衣了。
  “合......合卺酒!”她趁闻应祈唇舌离开之际,总算能喘口气,提醒他。
  “办完再喝。”
  一曲终了,余韵未散。
  闻应祈单臂撑在她脸侧,指腹缓缓拂去她额上细密的热汗,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片刻,随即牢牢锁定她水光潋滟的唇瓣,突然开口,“容君,叫夫君。”
  夫......夫君?
  谢令仪晕晕乎乎,脑子一片空白,浑身上下,疼的像是要裂开。可即便在这紧要关头,她也明白,夫君这个词,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叫的。
  是以,她忍着疼痛,半阖着眼,咬唇不语。
  “乖,娘子。”闻应祈缓慢俯身,在她耳边诱哄,“叫我夫君,好不好?”
  不行!
  合卺酒还没喝!礼节还未走完,她不能叫!谢令仪拼尽全力,指尖都陷进手心,掐出指甲盖上圆润的白牙,总算为自己争得一分清明。
  “不......不叫!”
  “不叫?”闻应祈听完,双眼危险地眯起来,垂眸冷哼,收起先前怜惜,化作吃人饿鬼。
  “嗯......呜呜......闻——”
  谢令仪喉间溢出的几声呜咽,被他尽数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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